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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說了,那些是陳年舊事,你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怎麼這麼清楚內情?”
阿萊西奧露出了帶著一絲羞赧的笑意:“就像你說的,家族傳承嘛。”他邊說,邊旋著消炎藥膏的蓋子,細心地在膏管封口處紮了個小洞,“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其實這種事也沒什麼大不了,就跟被捅幾刀差不多,十五歲那年我差點把槍管塞進自己嘴裡,但後來我想明白了,為一幫該下地獄的混蛋而懲罰自己,那可真是蠢斃了。”
“……後來那些人呢?”
阿萊西奧聳聳肩:“絞肉機真的很好用。”他拉起褲管,讓殺青看腳後跟處的那道深長的舊傷疤,“我一直沒把這傷疤消掉,就是為了提醒自己:如果你被某人傷害,很簡單,做掉他。”
殺青眨了眨眼睛,活像個被難題困擾的好學生:“可我不想做掉他。”
阿萊西奧很想順勢摸一摸他長而直的黑睫毛,但還是忍住了,“那就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殺青點頭:“說的對——會有那麼一天的。”
里奧走出MCC大樓後,看見羅布正坐在車裡等他。綠眼睛的探員一照面就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沒一怒之下把他掐死吧,那你的工作可就真保不住了!”
“放心,他還活著。不過,”里奧停頓了一下,“估計得難受一陣子。”
羅布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露出這種愧疚的眼神,那是他自找的。對了,趁你去教訓那小壞蛋的時候,我把坎寧三十六年的人生軌跡挖了個遍,找到了個不錯的突破口。他有個漂亮老婆和兩個女兒,還有一個福利院裡領養的兒子,實際上,這個名義上的養子是他的小情婦所生,而這名情婦,是他老婆的外甥女——是不是很挑戰倫理道德?人生真是狗血如戲。你說他的模特老婆和有錢老丈人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拿大巴掌狠狠扇他,然後把離婚協議書甩在他臉上?”
里奧點頭道:“作為過錯方,他不但會失去子女的監護權,付一大筆贍養費,還要被追究法律責任,如果他跟妻子的外甥女通姦時,那女孩還沒成年,他死定了。”
“跟妻離子散比起來,‘因一時疏忽失察而提供了錯誤證據’的罪名導致的後果可要輕微多了。”羅布一踩油門,愉快地吹了聲口哨,“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去敲打他一番,這頭自私自利、詭計多端的老鱷魚!”
兩個小時後,他們在坎寧·岡薩雷斯的辦公室裡,看著桌對面那個坐立不安、面如土色的律師,頻頻擦拭著額際滾落的汗珠,有種強勢翻盤的快感。
坎寧再三掙扎後,最終挫敗地雙手抱頭,把精心打理的髮型揪得亂七八糟:“好吧,你們贏了,但我們得籤個協議……”
正在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起。坎寧暴躁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按下通話鍵。幾秒鐘後,他臉上的表情忽然凝固了,緊接著,露出一副匪夷所思、卻又正中下懷的神色。結束通話通話後,他朝對面的兩名FBI探員譏誚地一笑:“我想,你們已經犯不著跟我較勁了,大魚落網,還需要為難我這隻小蝦米嗎?”
“什麼意思?”羅布問。
“意思是,你們最關心的案子,最棘手的嫌疑犯——殺青先生,剛才同意認罪,與聯邦政府進行辯訴交易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回到車裡,羅布難以置信地問里奧,“殺青那個頑固分子居然肯認罪?里奧,你之前對他幹了什麼,用聖水淨化他的心靈了?”
里奧不自覺地皺眉:“這完全不像他的風格,除非……他又有什麼新的佈局和計劃。總之,我覺得不對勁。”
“我也是。”羅布說,“但要認罪他就得把一切都交代清楚,至少我們能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
“他所謂的‘真實身份’,你信嗎,反正我是不信。”里奧哂笑,方向盤一轉,朝FBI辦公大樓駛去,“你去通知之前調查殺青身份的相關人員,把已有的資料全都移交給我。”
“你要親自調查?那這個案子……”
“交給你掃尾,反正他已經認罪了不是嗎。”
“反正他已經認罪了,你幹嘛還要這麼較真?二十多年來的資料,海底撈針似的,夠你不吃不睡忙上幾個月的,這可沒什麼太大意義。”儘管對搭檔的固執深有體會,羅布仍不死心地勸到。
里奧沉默片刻,低沉地說:“因為我想知道,窗臺上曾經發生過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換地圖,臭名昭著的雷克斯島監獄…殺青遊走在幾個勢力之間,努力接近他的終極標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