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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他已經淚流滿面。
“……對不起,對不起……”黑髮探員用哽咽的聲音反反覆覆地說著,彷彿要將累積了五年的內疚、自責與愧歉傾瀉而出,“黛碧,對不起……”
小女孩兒並不能理解他話中深意,只是乖巧地摟住他的脖子,用學會的禮儀用語回答:“That's all right。”
“她已經原諒你了。”李畢青在他身旁輕聲說,“里奧,你相信輪迴嗎?”
“……輪迴?”
“是的。五年前,一個生命死去,另一個生命誕生。現在,她用同樣的容貌、同樣的處境又回到你的面前,而你,給了她一個全新的結局——她想用這種方式告訴你,你以自己的努力獲得了她的原諒。”
里奧驚異地抬頭,端詳著小女孩兒的臉,懷疑而又隱含期待地問:“是這樣嗎,黛碧?”
小女孩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她想起老師教過她,得到別人的幫助後應該道謝,於是細聲細氣地說了聲:“謝謝。”
聯邦探員再一次擁抱了她,含淚說道:“不,黛碧,是我該感謝你……”
呼嘯的警笛聲由遠而近,大批州警縣警趕到,接管了現場。控制嫌犯、安撫人質、拍照取證……所有善後工作井井有條地進行。
里奧離開人群,走到一個稍微遠些的幽暗角落。他需要些時間來冷靜心情、梳理思緒。
之前發生的一切,在他腦中電影膠片似的捲過,很快的,他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你會用槍?”他問身邊的男孩。
華裔男孩笑了笑,“怎麼會,我們國家可不允許私人持槍。不過,野戰射擊俱樂部什麼的倒是有參加過。”
“你剛才扶著我的胳膊的姿勢很專業。”探員墨藍色的眼睛探究地盯著他。
“那是因為你的胳膊抖得就像個從沒拿過槍的人,相比之下,還是我比較有經驗。”李畢青神色自若地吐槽。
里奧有點尷尬地笑了一下。他想起那個與現實驚人吻合的夢境,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向對方提起。他要怎麼表達?問他“你的話語和動作怎麼跟我夢中的殺人嫌疑犯那麼相似”嗎?不,這簡直太莫名其妙了,他還沒有神經病到這種地步,拿一個荒誕不經的夢來懷疑對方。
儘管他隱約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這只是一些遊絲浮絮般的閃念,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彷彿在這個溫和而乾淨的男孩身後,藏著一個模模糊糊的、無法觸碰到的黑影……
見鬼!他怎麼會產生這種想法!他深愛著這個男孩——這一點他非常確定,而這些毫無真憑實據的疑竇,活像是對愛情的褻瀆。
當他決定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疑惑拋諸腦後時,口袋中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里奧接通後,沒說幾句就結束通話了,遺憾地對李畢青說:“抱歉,我的休假又要泡湯了。”
“怎麼?”
“總部緊急通知,叫我馬上回華盛頓D。C。。”
李畢青擔憂地問:“大半夜的,這麼急?發生什麼事了嗎?”
“電話裡沒有細說,只是叫我和羅布先回去。”里奧不太放心地看著另一個人,“這一趟我可能不太方便帶上你,你可以換個地方繼續度假,或者回紐約,我把公寓的鑰匙給你……你怎麼打算?”
“……太突然了,我還沒想好。”男孩老老實實地回答。
“好吧,我們先回旅館,掃尾工作就交給這些州警縣警。”
李畢青跟著他走了幾步,又問:“愛瑪修女的謀殺罪沒跑了,柏亦思神父呢?他會被判刑嗎?”
“難說,涉及到宗教事務,處理起來會有點麻煩,而且他的行為有舊例可循——百年前,還有不少信教者以自身乾屍被擺放在教堂的地下墓穴裡為榮呢。”探員聳了聳肩,“如果教會介入這個案子的話,神父可能會脫罪吧——也只是可能。不過這個地方他肯定是待不下去了,說不定會解除職位丟到哪個教會陵園裡去守墓。”
“那樣也好,我覺得神父會喜歡這個新工作的。”李畢青說。
黑髮探員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說出了口:“比起這個,我更關心另一件事……那傢伙這次居然沒有插手!有點奇怪,要知道這一年來,我們追捕的連環殺人犯,十個有八個都被他捷足先登,搞得上頭都懷疑我們內部是不是有他的內線了。沒想到,這次一點動靜都沒有,我不得不說,愛瑪修女很幸運,還能活著上法庭。”
“——你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