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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再隱瞞:“成帝罰她在南宮門前長跪,說是殿下不醒,她就不得起來,這個時辰,應該還在跪著吧。”
燕驚鴻聽完,面色一寒,掀開被褥便要起身。
長福公公連忙上前阻止:“殿下,您現在身體還沒復原,體內毒素未清,還不能下地,您——”
燕驚鴻冷眼看向侯在門口的林勁,字字冰寒:“去外面跪著,她跪了多久,你便跪多久。”
林勁驚了一下,尊令:“是。”殿下,這是怪他沒有護好他的人。
長福公公有些替林將軍不平:“殿下,這常青畢竟是大燕的人,成帝要罰,我們也——”
燕驚鴻打斷,冷漠,不容置疑:“還有你,也去跪著。”
“……”長福公公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刮子,“是,奴才這就去跪著。”外面天寒地凍,殿下心疼他的奶娃娃,就不心疼他這個跟了他十幾年的心腹。
長福心腹表示,心裡有點不爽。
燕驚鴻隨意披了件貂絨披風便出了寢殿,屋外,風雪正大,燕驚鴻臉色蒼白,本就白皙的容顏,越發沒有血色,喊道:“林勁。”
“在。”
林將軍還在雪地裡跪著。
“先讓聞宇過來。”燕驚鴻停滯了一下,又命令,“然後,繼續跪著。”
真記仇!真護短!
林勁一聽,大呼:“殿下,萬萬不可。”
聞宇是北魏的右相,也是大燕景王安放在成帝身邊的棋子,多年綢繆,這顆棋子,怎能這樣就暴露掉。
長福公公也道:“殿下,林將軍說得有理,大燕朝政不穩,北魏又逢奪嫡,這時候,不宜鋒芒畢露。”養精蓄銳多年,怎麼如今就不能忍了,說來說去,還是常青那個紅顏禍水。
林勁沉聲諫言:“殿下,為時過早,不宜打草驚蛇。”若為了常青一事,驚動了成帝,多年綢繆,便有可能化為煙雲,林勁高聲相勸,“殿下,三思。”
“為時過早?”燕驚鴻目光幽深,冷冷反問,“你可知道本王為何要多年綢繆?”
難道不是為了這如畫江山嗎?
燕驚鴻卻道:“本王對北魏的天下沒有興趣。”毫不遲疑,他言辭決絕。
對北魏的天下沒有興趣,也無意大燕,林勁大驚:“您是為了,為了……”
傾天下之輕,重她一人之重,一個常青,在燕驚鴻眼裡,勝卻了萬里山河。
長福公公覺得不可思議:“您是為了常青?”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片子,吃不得摸不得的奶娃娃啊!
燕驚鴻看著遠處風雪,那是魏宮的方向,自言自語般呢喃:“南宮門積了雪,她跪在那裡一定很冷。”攏了攏白色的披風,他走進了風雪裡。
待到風雪為卿沉,十年黃粱驚一夢。
他等了她,整整十年,從四歲那年的風雪夜裡,睜開眼,他看到了他的前世,他的常青……
亥時將過,南宮門前,積了厚厚一層白雪,整個皇宮,銀裝裹素,夜裡宮燈明亮,映出宮門前的人影,小小的人兒,瑟縮成一團,身上,落了厚厚的雪,臉上,毫無血色,她搖搖欲墜,背脊,卻始終挺得筆直。
遠處,腳步聲輕微。
“常青。”
常青沒有回頭,眼睫上落了雪,結成了冰子,她艱難地睜開眼:“世子,你來了。”
池修遠走到她面前,蹲下,捂了捂她冰涼的臉:“冷嗎?”
常青點頭:“嗯。”
冷,冷若刺骨,上一世,她便這樣跪了兩天,寒氣入體,傷了腿,去了半條命,怎麼能不冷呢,南宮門的風雪這樣大,她一個人受著。
燕驚鴻將傘傾向她,遮住她上方的鵝毛大雪,他問:“常青,為何?為何要下毒?”
她抬起下巴,眼神堅定又倔強,她說:“太子體弱,常年服用石蓮子,縢春葉與其藥性相沖,一杯青茶,本無毒,卻足夠讓太子命懸九泉,不能讓太子飲下,除了下毒,我別無他法。”
池修遠微驚:“那杯毒茶,你是想自己飲下?”
她點頭:“太子不能在定北侯府遇害。”
她啊,是為了定北侯府,所以,置之死地而後生。
只是,就在方才,他進宮之前,去找了他的父親定北侯,他求他救救常青,求他不要坐視不理。
父親告訴他:“大燕質子遇害,定北侯府必須獨善其身,這個罪名,侯府擔不起。”
他如何不知道,只是,池修遠怎忍心:“父親,你要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