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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春青立刻問道。
山東常家的名聲一向不錯,為富一方卻也造福一方。
修路造橋且不提,單單每年朝廷的稅收,常家就替濟南全城百姓分擔了一半之多,老百姓只須上交一半的稅,日子自然比別地的百姓寬綽,誰不念他家的好。
就算常家小輩們偶爾在街市上霸道無理一回,看在那一半稅收的份上,誰又會說什麼。
春青想不明白,常家的人究竟對許攸昶的母親做過什麼,讓許攸昶如此恨常家。
而且還是濟南府人盡皆知的事情。
“怎麼說?”春青立刻問道。
宋徽一個苦笑閃過,看春青的眼神,他就知道,非說不可了。
緩了口氣,宋徽說道:“十四年前,常家三爺,也就是繪心的嫡親爺爺,在當鋪遇上了許攸昶的母親,她正當首飾換銀子,準備救他父親。”
“然後呢?”
“然後?然後常三爺一眼便看上了她,當時只是假裝關切的詢問她為什麼當銀子,待和她搭上了話,便說順路可以送她回家。”
春青心裡立刻咯噔一聲。
宋徽嘆了口氣,眼底閃過蒼涼的悲痛,繼續說道:“她當時雖然拒絕,卻奈何常三爺執意相送,幾番推讓之後,便被常家三爺強行帶上了常家的馬車,當時已經惹得很多人圍觀。”
“馬車開拔,便直朝濟南府最好的客棧而去,當時在車裡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總之馬車還沒有到達客棧,常三爺便叫停了馬車,將許攸昶的母親從車上扔了下來。”
“那時候,她身上已經沒有什麼完整的可以蔽體的衣裳,當時他們所處濟南府最繁華地段,立刻就有人群圍了上來。”
“有認識許攸昶母親的,見她如此這般,立刻脫了自己的外衣給她披上,想要帶她離開,卻被常家的家奴一腳踢飛。”
“隔著轎簾,常家三爺發話,讓人將許攸昶母親身上僅存的絲絲縷縷的衣裳扒個精光之後,讓人用繩子困了她的手,將她拴在常家馬車後面……”
春青腦海裡想著那個場面,不禁臉色一片蒼白,滿目陰雲。
簡直畜牲都不如。
“可恨吧,可是,常家三爺還不滿足。”宋徽幾乎是咬牙切齒說道。
“他還要怎樣?”春青神色凝重,一顆心揪的緊緊的。
只要一想到許攸昶的母親被人剝個精光的在濟南府最熱鬧繁華的大街上被常家的馬車拖著前行,春青就心頭一陣陣痠軟,如同針扎一般。
“在濟南府的鼓樓下面,常三爺讓他的七八個隨從將許攸昶的母親拖進了鼓樓門房……”
宋徽的聲音戛然而止,滿眼怒火,手裡捏著的還好是那質地上品的玉佩,否則早就被他一把捏爛。
就算宋徽沒有說完,春青也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
這樣的行為,和當年的鬼子進村又有什麼區別。
豬狗不如,畜牲也比他多些人性。
沉默良久,春青問道:“難道就沒有人管?”
宋徽剛毅的臉上露出幾縷嘲諷。
“這件事過後,常家自知事情鬧得太過嚴重,主動將常家三爺綁到了濟南知府,上下花了大筆的銀子疏通關係,最後濟南知府收了常家五處宅院之後,僅僅是讓常家三爺在牢裡吃了十五天的牢飯便放了他出來,對外宣稱,他那日是喝多了酒,神志不清。”
春青頓時愕然。
有票子還真是能讓石磨推小鬼呢。
“那許攸昶家裡的人……”
“我們沒有查到那時他家裡是否還有什麼親戚。”宋徽說道,聲音有些許的無力。
許攸昶一家三口彷彿就是從天上直接掉下來的,在這個世界上,誰都不認得她們。
“雖然不知道她們是不是有親戚,如果有的話,親戚們是否肯罷休,可這件事當時鬧得沸沸揚揚激怒了民眾,就在知府宣判結果出來以後,幾乎全濟南府的人都圍到了衙門口,擊鼓鳴冤遊行示威。”
那個民怨鼎沸的場面,春青想象的到。
“後來知府和常家無法,只得常家出面,親自到許攸昶家裡等門道撒,賠償銀兩之後,又答應從今以後,濟南府的苛捐雜稅,常家一家替全城的百姓出一半。”
……春青頓時大睜眼。
原來一直以為是常家造福一方的善舉,竟然是這樣來的。
“百姓得了好處,就算知道這件事根本就是常家在用銀子收買人心,可這樣大的好處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