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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屋裡也不習慣,屋裡到處都是新做的鞋子。咱三大爺拿起一雙問:“俺不在,你做恁多鞋幹啥?”
咱三大娘說:“這是給同志們做的。”
“同志?”咱三大爺想起剛才叫門時咱三大娘也問的是同志。就非常不高興地又問了一句,“俺走後,你在家裡有人了。同志是誰?”
咱三大娘笑,說:“你白在外頭走南闖北了,連同志都不知道。同志不是人,同志是同志。俺也可以叫你同志。”
“你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這是在罵俺。同志不是人,你還叫俺同志。”
咱三大娘哈哈大笑。說:“你像是從外國回來了一樣。”
咱三大爺也笑了,說:“鳳英她們呢?”
“睡了。”
“噢。”咱三大爺說,“餓了,去給俺打十個荷包蛋。”
咱三大娘站在那裡不動。
“去呀!”咱三大爺又道。
咱三大娘說:“連雞都沒有了,哪來的雞蛋。”
“雞呢?”
“都讓國民黨反動派殺吃了。”
“什麼?”咱三大爺聽不懂咱三大娘的話。咱三大爺彎腰趴在床下去摸那麻袋,吭哧了半天從麻袋裡抽出一張錢。咱三大爺把錢遞給咱三大娘,說:“去買,這夠買十筐的。”
“這深更半夜的到哪兒買,”咱三大娘說著接過錢。咱三大娘接過錢順手就扔了,咱三大娘說,“這是啥錢?”
“咋?有假。”
“沒假,就是不能用。”
“沒假怎麼不能用。這錢不可能假,這都是國軍用來買俺牛的錢,都是軍餉呢。”
“這是舊社會的錢,在新社會不能用了。”
“什麼新社會舊社會,錢的事俺比你懂。抗戰前用的是現大洋,抗戰後用的是法幣,抗戰勝利後法幣不值錢了,這才用的金圓券。俺這可都是嶄新的金圓券,一元金圓券等於三百萬法幣呢。值錢!”
“現在解放了,咱們這都用人民幣了。”
“人民幣是啥?”
“人民幣你都不知道?姚抗戰說,我們現在是人民當家作主了,要用人民幣。人民幣就是人民的幣。”
“什麼屄呀屌呀的,老子不用。那個姚抗戰不就是要飯的嘛,他懂啥,俺有兩麻袋金圓券呢,還頂不了那人民幣。”
“你有兩麻袋,你有兩汽車也沒用了,沒人會收你那金圓券了。”
“那原來的金圓券呢?
“政府說,可以換。”
“換成啥?
“換成人民幣。”
“咋換?”
咱三大娘拿出一塊錢人民幣,說:“就是這種錢,一元人民幣換十萬元金元卷。”
“啊!那俺不換,換了都虧死了。”
“俺也沒錢換,誰家有幾十萬金圓券換呀!”
“不行,俺去找那當兵的去。”咱三大爺急了,“俺那是五十頭牛呀!這兩麻袋金圓券才值幾個錢。”咱三大爺說著從床底下拉出麻袋,往肩上一撂開門就走。咱三大娘拉著咱三大爺,“你才回來咋又走,你是當真不要俺娘幾個了。”咱三大爺一把將咱三大娘推開,“你懂個屁,俺五十頭牛都沒有了,俺還不去把那些當兵的追回來。”
咱三大爺說著就衝出了門,在院子裡碰到了驢。驢走過來擋住了咱三大爺的去路。咱三大爺拍了拍驢,把錢往驢身上一搭。說:“走,咱找部隊去。”驢雖不情願,還是屁顛屁顛地跟咱三大爺走了。咱三大娘追出來問:“你這一走,又啥時回來?”
咱三大爺說:“找到隊伍了,把牛換了就回來。”
咱三大爺出了村再次踏上了那南北大道。咱三大爺在路上沒走多遠就下了路基,咱三大爺決定抄近路原路返回。咱三大爺下了路基走進了紅薯地。只是咱三大爺這次怎麼也沒有走出賈寨的紅薯地,他迷路了。
他在紅薯地裡折騰了一夜,在天快亮時來到了一條河邊。咱三大爺不明白這是哪條河,咋就不認識了呢。要知道咱三大爺是有名的風水先生,賈寨和張寨方圓幾十裡地的河沒有咱三大爺不認識的;可是咱三大爺卻怎麼也不認識張寨村頭的河了。咱三大爺在河邊徘徊了一陣,就下定決心渡河了。
咱三大爺要渡河驢卻不幹了,驢往後縮。驢望望咱三大爺在心裡說:“俺不會游泳,俺不下去。要下你自己下去。”
咱三大爺趕不動驢,惱了。咱三大爺對驢蹄子踢了一腳,卻把自己踢疼了。咱三大爺疼得彈著腳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