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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是那個把我害了的房地產!我就是買了房地產股。我恨它。儘管那上市公司跟她沒有關係。房地產好啊,可以炒,大炒特炒,炒得一方傾家蕩產,一方吃得肥肥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問。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可我不想住口。不是嗎?我反問。
是吧。她承認。她抵賴不了,就像她像海綿一樣的身體隱藏不住她吸取的本相一樣。
你還可以再吃呀!我說。
為什麼?她說。
為什麼不?我說。
為什麼要?
還可以吃得更多呀!
我已經吃這麼多了。她說。又瞥瞥自己。我已經這麼肥了。她驀然說。
我一愣。感覺一拳砸過去,被她的肥肉彈回來。可我仍不善罷甘休。我說,你這樣怎麼了?可以去鍛鍊呀!可以把車子賣掉去走路鍛鍊呀,把錢分給窮人,保證你得瘦下來!
說得對。她說,語氣軟了下來。
我離不開車了。她又說,聲音喑啞。好像是貼在我耳邊說的。我猝然被觸動了一下。
我也是。我也說。我也離不開車。這些天我的大奔壞了,我就幾乎寸步難行了。
她笑了。你沒有大奔。她說。
我腦袋猛地蒙了。我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截,這麼說。
你不需要大奔,這個棺材。她又說。你還能走動,身強體壯,你不需要棺材。她捶著方向盤。喇叭響了起來。我們都一驚。沒有交警。趕緊加大油門跑。
這哪裡是棺材?你看它還會叫。我說。也許正因為她把自己的車稱做棺材,我的屈辱被抵消了。
她笑了。
你看它還跑得這麼快。我又說。
你可真會說話。她說。聽說過那個新聞嗎?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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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一個肥胖的人躺在沙發上起不來了,最後沙發也垮了,他就躺到了地上,直到死,人們無法將他抬出門來,只得把門拆了。
我似乎聽說過有這樣的事,是不是這一件,我弄不清。這樣的故事總是很多,肥胖是我們這個時代重要的話題。有人甚至設想:假如哪一天世界上都充斥著肥胖的人,地球就要受不了了。
其實胖也沒什麼。我安慰她。
那換給你?她說。
好啊。我說。我無所謂啦。
你是無所謂。她說。男人胖一點也無所謂。
只要沒病。我說。你沒病吧?
這很重要嗎?她反問。
當然,健康是最重要的,只要沒病,身體好……
口是心非嗎?
為什麼要口是心非?我說。
男人不要女人的錢。她說。男人只要女人漂亮。
我一驚。這倒是。無論人類如何進化,世界格局如何改變,這似乎是不變的。我問,你結婚了嗎?也許我問得太冒昧。
結過了。
結過了?
對,又離了。
對不起。我說。
沒什麼對不起的。她說。她盯著我,幾乎是挑釁地。我很惶惑。為什麼……我問得很含糊。
因為他受不了。她說。
哦。
因為他不要女人的錢。他寧可一分錢也不要,走了。那時候我已經有錢了,公司發展得越來越紅火,人也發展得越來越胖。發展,對女人是個悖論。
她說。我一愣。
不是嗎?
是吧。我想。
永遠扯不平。她說。除非死了。
她忽然加大油門。我大吃一驚。她神情冷酷,好像就要去赴死似的。我感覺自己也飛了起來,到了臨界狀態。雖然我是賽車手出身,但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也許是因為是別人掌握著方向盤的緣故,而且是她掌握著。我想去抓她。我感覺我們被綁在了一起。那感覺有點玄妙。
又見小芳4(1)
我一連幾天都在想著她。可是她再沒有在NetMeeting上出現了。或者是她改了ID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也不知道我的名字。我怪自己怎麼沒有向她要電話,或者是QQ號什麼的。
那種玄妙的感覺一直揮之不去。也許是因為它跟死聯絡在了一起。它觸動了人最根本的隱痛。誰沒有死的時候?其實我們時刻都在準備著死,無論是懼怕,還是奔赴;無論我們對生活是希望還是絕望。
死把我們連線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