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闊斧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把即將流出的眼淚抑制住。“我想過了,我能想到唯一的合理解釋就是,你和我,或者所有現在還活著的人,身體裡剛好有這種病毒的抗體,才能免疫這種病毒活到現在。”她一本正經地對我說。
我立馬拍了一下大腿,你別說,這樣一想還真有點道理。在沒聽到她的想法之前,我一直將自己還能活到現在歸功於自己留在宿舍的正確決定,沒想到自己只是運氣稍好了點罷。
“你是學醫的?”我立即問道,但又立即想到我的學校不是醫學專業。段可搖頭,笑著說:“不,我學會計的。”
世界上有兩種事情是最讓人沮喪的。一是你最不希望的事情發生了,二是你所能想到的最壞的事情,剛好被現實印證了。我不知道現在我屬於哪一種情況,但至少段可講的故事還是讓我感到非常沮喪。
既然“奧提米特”能透過空氣傳染人,那以前所有的隔離措施幾乎都被輕鬆擊垮了。看來回到家找到父母,見到朋友的希望又渺茫了許多。
沮喪也是相當短的一段時間,但我現在還活著,能呼吸能走路,而且還找到一個同伴,我已經算是非常幸運了。我拍了拍段可的肩,“會計好,咱繼續走吧。”
一個人的內心在經過長時間的獨處後的確會變強大很多。就算現在衝出來一個人說我的家人朋友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我還是會朝著我家的方向繼續走下去。這與信念什麼的無關,我只是想在這樣的世界裡找個目標,找點事情做。
我倆就這樣盯著路面一直走,我在前她在後,沒有再說一句話。在我看來這是一個既無聊又尷尬的過程,但段可從未抱怨過,一直安靜地在我後邊走著。
等到“重慶”字牌的高速收費站出現在眼前時,已是傍晚時分。
只見百十來輛車好似汽車長龍的龍頭,凌亂地停放在收費站前的扇形區域,有的甚至衝上了收費島的水泥臺,也有好多側翻在路旁的排水溝裡。映著夕陽的暖色調,眼前這番情景比高速路上的汽車長龍還要令人震撼。這想衝又不敢衝的架勢,以前肯定有軍警在這裡設過關卡。
一陣風吹過來,頓時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腐臭味,段可立馬矇住了口鼻。儘管這種味道一直都瀰漫在周圍,但這麼重的味道,我上一次問道還是在醫院門口的時候。我轉移了我所有的注意力,才將那股極其噁心的感覺從心裡壓了回去。
我和段可爬上一輛車的頂部,朝前一看,眼前就有好幾十具屍橫豎在車與車之間的空地中,車裡面應該還有更多的屍體。飛舞的蒼蠅們完全不理會我們的到來,在屍體堆裡飛飛停停。
我儘量仰著自己的頭不去看下面,捂住口鼻踩跨過十幾輛車來到收費亭前。門還是開著的,我彎著身子鑽了進去。裡面跟我們平時過站時從外面看到的差不多,但桌子堆上的票據都快把顯示器給淹沒了。桌下的抽屜被抽開了,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光線非常的暗,而且裡面也瀰漫著一股難聞的腐臭,我覺得這裡面應該找不出什麼有價值的資訊,便推門走了出來。
幾步遠的收費島上正橫著幾具身著制服的屍體,我湊過去看了看,它們生前的身份應該是個警察之類的。它們有的面朝下趴在地上,有的側身躺著,姿勢都很自然,就像是喝醉酒睡在了地上。
它們的臉部剛好被這些姿勢所遮擋住,不過我也沒有興趣看到它們腐爛的臉。我走出收費亭,跨過不鏽鋼護欄,就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東西。在幾米遠的地方,一輛車就停在收費亭旁。一具屍體就枕著這輛車的輪胎躺著,頭頂的警帽不知為什麼翻了過來,露出乾癟的頭皮和掉落的頭髮。
而他的雙眼,早已腐爛成兩個空洞,依稀能分辨出有蛆一樣的生物在眼眶周圍蠕動著。嘴部的肌肉都腐爛了,露出緊閉的牙齒。不知什麼原因,我竟被這具屍體空洞的雙眼所吸引住,對視有好幾分鐘的時間。
塵歸塵,土歸土,我想到了這句話。
眼前的他,還是它,幾個星期前,還是一名警察,或許手中還握有一定的權力。一種誕生在萬里之外的病毒,卻讓他永遠躺在了這裡,任由各種生物腐蝕他的身體,歸為塵土。這就是輪迴吧,我感嘆,你消耗過這個世界,就該讓世界來消耗你了。人總是在環境被放大到宇宙時才感覺到自我的渺小,其實在地球上,也終究只是一粒塵土。
人不過是如此的脆弱。
第四章 新的朋友
如果還有第三個人能用相機記錄下這一刻的話,這肯定是一個非常有趣的畫面。短髮女子握著水果刀站在車頂,微風吹拂著她的頭髮,讓她的眼睛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