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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能讓喬納森看到我這副模樣,如果他知道我一早上已經哭過兩次的話——因為我從沒有為自己的事哭過,而且他也從不曾讓我哭過——肯定心也會碎的。我應該隱藏好自己的感情,即使真的想哭的時候,也不能讓他看到。我想這是我們可憐的女人必須學會的事情……
我已經記不太清我是怎麼入睡的,只記得曾經聽到突然傳來的狗叫聲,還有其他古怪的動靜,有點像從樓下倫菲爾德房間裡傳來的非常激動的禱告聲。隨後,一切又恢復了平靜,一種讓人害怕的死寂,我忍不住爬起來透過窗戶往外看去。外面靜悄悄的,一片漆黑,月光投下的陰影似乎充滿著神秘。窗外沒有任何響動,但是一切都顯得那麼隱隱綽綽,死氣沉沉的。
這時候一條窄帶狀的白霧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穿過草地緩慢地向房子飄過來,就好像它自己有意識和生命一般。我想我剛才分散了一會注意力一定對我有點幫助,因為當我重新回到床上之後,我感到全身有種睏乏的感覺。我躺了一會兒,但是並不能完全睡著,所以我又一次起床來到窗前。
那團霧還在朝這邊擴散,現在已經靠近了房子,我能看到它在牆壁上聚集起來,好像在漸漸地向窗戶逼近。倫菲爾德的叫聲更大了,但是我分辨不清他在叫些什麼,但我感覺他的語氣是一種哀求的語調。隨後,傳來了搏鬥的聲音,我知道那是看護正在制伏他。
我害怕極了,馬上爬回了床上,用衣服矇住了自己的頭,並且用手指堵住了耳朵。我當時一點睡意都沒有,我覺得是這樣。但是我最後肯定是睡著了,因為,除了夢之外,我後來什麼都不記得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喬納森來叫醒我為止。我覺得我費了一會兒工夫才意識到我身處何處,並且認出是喬納森在彎腰叫我。
那個夢很特別,是一種典型的夢境和現實相互交錯延伸的夢。我想當時我是睡著了,並且在等著喬納森回來。我很為他擔心,同時感到全身無力。我的腳、頭以及意識都很麻木,所以一點也動彈不得。我睡得很不安分,而且腦子還在想著什麼事。
然後,我逐漸感覺周圍的空氣又重又陰又冷。我把頭上的衣服拿下來,然後吃驚地發現周圍都是霧濛濛的。我為喬納森留著的那盞煤氣燈也被關小了,只剩下微弱的紅火苗在迷霧裡搖曳。霧明顯的越變越厚,而且都湧入房間。我記得在我上床之前已經把窗戶關上了。我本應該起身確認一下,但是我的四肢像灌了鉛一樣,而且我的意識也彷彿不由我控制了。於是我只好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忍受著。
我閉上了眼睛,但仍然可以透過眼皮往外看(這是一種多麼奇妙的夢境方式啊,想象起來也非常方便)。霧越來越濃,我現在可以看到它們是如何湧進來的。它們看上去像煙或者是像沸水形成的水蒸氣。它們不是從窗戶裡湧進來的,而是從門縫裡擠進來的。這些霧向房間中央聚集,越來越厚,最後形成一個類似雲柱的東西,穿過雲柱的頂端,我可以看到有紅色的亮光在閃爍,就像一隻紅色的眼睛。
雲柱開始在房間裡打旋,我腦子裡也開始天旋地轉起來,只有一句《聖經》裡的話在耳邊繚繞:“白天雲柱,晚上火柱”。難道真的是上帝在睡夢中給我的啟示嗎?但這個柱子實際上是雲柱和火柱的組合,因為我突發奇想覺得那個紅眼睛般的亮光就像是火一樣。
看著看著,紅光分開了,就像兩隻紅眼睛穿過迷霧看著我,它使我想起了以前露茜告訴我的景象,就是她在懸崖上出神時,看到太陽的餘暉在聖瑪麗教堂玻璃窗上的反光。突然,我想到一個場景把我嚇壞了,我想起了喬納森曾見過的那三個可怕的女人從月光下的灰塵中現身的事情!
我想我一定是在夢裡昏過去了,因為突然一切都變得漆黑一片。我最後的意識是看到一張鐵青的臉穿過迷霧向我靠近。我必須要小心這些夢,如果這些夢太多的話,會摧毀我的理智。我應該找範·黑爾辛醫生或者謝瓦爾德醫生去開點藥,好讓我安心睡覺,只不過我害怕驚擾他們,讓他們為我擔心。今晚我要努力爭取自然入睡,如果還不能,那麼明晚再去找他們要點三氯乙醛。吃一次沒有什麼副作用,而且有很好的催眠作用。我昨晚雖然是睡著了,但卻比沒有睡覺更讓我感到疲憊。
嗜血幽靈 第十九章(6)
10月2日,晚上十點
昨晚我睡著了,但沒有做夢。我肯定睡得很香,因為喬納森上床時都沒有把我吵醒。但是睡眠並沒有讓我精力恢復,因為我今天感覺特別虛弱和沒精神。我昨天一整天都在試著讀書,或者躺著打瞌睡。下午的時候,倫菲爾德先生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