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個好騎士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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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南境不同,風雪幾乎是北方的永恆主宰,四季在這裡削減成兩個,而且幾乎要等到每年的第六個月才會看到綠色,所以接下來的三個月高地人的遊獵隊需要整日奔波在外,以做好準備去面對接下來更嚴酷的寒冬。
北地的冬天連壯實的高地人青年都不一定受得了,但是十四歲的小騎士卻需要披甲佩劍,一路穿過大雪封凍的冰原和森林,這還不算完,等在前方的不是溫暖火爐和美酒,是一座危險的法師塔,裡面的每一個生物和構裝體都等著要他命呢。
按照北方的黑月曆法,每年第十二個月是最冷的,這一個月裡幾乎要下全年一大半的雪——只有一天例外,二十九號,每年的二十九號到了夜裡都會晴天,據說黑暗君主在這一天夜裡降臨人間。
誰知道是真是假呢?一些不太能被普通人用知識理解的自然現象,最後都變成了神話故事的組成要素。
但客觀存在的事實是,這世界上最黑的顏色屬於黑月,更通俗的叫法是影月——那被認為是迪亞納銀月的影子,可問題在於,最頂尖的天文學者都找不到這個黑色月亮到底藏在哪片天空裡,只有神殿的神官知道,所以氣急敗壞的天文學家在學術大會上指出,根本不存在這個月亮,這一定是北方的黑袍子們編出來嚇唬人的,不然為什麼只有那幫裝神弄鬼的傢伙能找到!
抬起頭,埃特伽耶可以看到影月的位置——說來奇怪,影月神殿的掃地大媽都能準確指出這個黑色月亮的位置,埃特伽耶一度認為外面的學者都是文憑造假。
在黑月的照耀下戰鬥,黑暗騎士將會得到君主的庇護。
儘管老師總是非常嚴苛,但埃特伽耶很早就知道,黑月照耀不會讓黑暗騎士在實質上感受到什麼增益,那種神清氣爽身輕如燕,彷彿一個人能單挑全世界的感覺,來自他老師偷偷摸摸丟過來的增益法術,遠在天邊摸不到的黑暗君主,論及實際功效,其實比不上自家看似恐怖的老師。
盔甲上好像還藏了個保溫咒,不明顯,不會讓人覺得溫暖舒適,但肯定能保證凍不死人。
埃特伽耶對著黑月感慨——他老師真是數學家,這要算計得多精妙才能做出一個讓受術者依然感覺冷的要死但又絕對凍不死人的保溫術?
他又不敢去問老師,他老師肯定會覺得害羞,正常人害羞會臉紅,大神官害羞會打人的。
成長的煩惱啊。
從進入法師塔開始,每走一步都是艱難無比,這座塔的主人顯然是個很喜歡張揚個性的法師,正常法師一般不會給自己塔修個完全通透、浪費大量空間的中空地帶,然後全靠一個魔法浮碟上上下下吧?這種設計風格搞不好的話容易變成煙囪,就算喜歡這種排場、並且有信心搞得高階上檔次的法師,也絕對留有備用樓梯可以走,這座塔沒有!
埃特伽耶看了看委頓在地面落滿灰塵浮碟,悲哀地想到塔主人的屍骨可能都在大神官的實驗室裡風乾了,現在就他一個黑暗騎士,拿什麼驅動失去主人的魔法浮碟來載他啊!
法師們常常鄙視騎士,稱他們為“用四肢上過度發達的肌肉思考問題的跳蚤”——這一評價來自埃特伽耶最“親近”的法師,大神官閣下,在這句話的薰陶下,埃特伽耶覺得自己一定要做有腦子的騎士,所以他掏出劍,把牆壁當做演算紙,仔細計算了自己的體能與衝到塔頂的消耗……
隔著水鏡,司月大神官海連納攏著雙手站在那裡,欣賞自己徒弟的算術能力。
一個被法師教導長大的騎士。
“這就是你一直當寶貝藏著的學生?呀,他準備一路鑿穿天花板打到塔頂?”
自由行走的人形發光物體——光明聖殿的大祭司雅藍帝連斯,很不和諧地站在影月神殿的殿堂裡,和黑袍的大神官親密無間地擠在一起,頭挨著頭肩並著肩,一起圍觀一個可憐的十四歲少年在法師塔裡瘋狂拆遷。
“可是這是什麼法師塔啊,怎麼會沒有樓梯?”雅藍帝連斯對此表示質疑。
海連納得意地回答摯友的提問:“因為樓梯在影月第一次進攻的時候就被我拆了。”
謝天謝地埃特伽耶不知道這個真相,君主保佑他永遠都別知道這個真相。
其實埃特伽耶本人幾乎沒有那段回憶——他與雅藍帝連斯的第一次見面並不是在遙遠的十五年後,而是六年前。
——因為當時這可憐的孩子高燒不退,不省人事,別說認人,可能連自己是不是人都分不清了,罪魁禍首是海連納本人——這個毫無照顧帶孩子經驗的黑暗神官把剛撿回來的孩子扔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