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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駕崩,把魏國分為十七塊,就好比這十七文錢。”
劉益守在地上擺好十七文錢。
“天子說太后乃生母,所以應得一半。彭城王府乃宗室,應得其三分之一,爾朱都督乃是岳父,應得九分之一。
現在交給一個叫劉益守的年輕人來分,請問怎麼分呢?”
劉益守打著哈欠問元莒犁。
“十七文怎麼分一半?又怎麼會讓你來分?”
元莒犁感覺這件事莫名其妙,難道把一文錢掰開成兩半?
“劉益守這個年輕人呢,拿了一文錢出來,正好湊足十八文。
那麼太后分九文,正好一半,彭城王府分六文,正好三分之一,爾朱都督分兩文,正好九分之一。”
將銅錢劃分到三堆裡面,還剩下一枚。劉益守拿起這枚銅錢道:“這個年輕人,拿走了屬於自己的一文錢,把天子的遺產分掉了。
好了,故事講完,不要再打攪我睡覺。
我又不是在睡你,拜託你不要這樣胡亂折騰我好吧?”
他假模假樣的在屁股下面的草墊上用手指劃了一條線道:“過線者,禽獸也。”
說完倒下去轉身就睡,很快就睡得實沉。只是元莒犁看著地上那三堆銅錢,還有孤零零的那枚很突兀又很礙眼的銅錢,似乎相當明白了劉益守到底想說什麼。
又好像完全沒明白這個傻子+騙子到底想幹嘛。
“唉!”
元莒犁長嘆一聲,沒有忘記劉益守的交待,她一邊謄抄那份“檄文”,一邊想著事情,還未抄到一半,心就亂得如同打結的毛線一樣,胡亂拉扯著。
“沒有盯著那一堆錢,所以你永遠都不會被任何人收買,不會為任何人放棄原則,對麼?”
元莒犁猛然間覺得自己的弟弟元子攸很可笑。
在自己身後睡大覺的男人,是來給他們彭城王府送“大禮”的,結果卻被元子攸給趕了出來。
原因就是為了要上馮娘子的床。
但元子攸一來不是因為好色才做這事,二來不是為了要真心得到馮娘子,寵愛一生。他只是為了跟長樂馮氏搭上線,獲得馮太后當年留下的政治人脈。
可是這點人脈(且不論能不能得到),跟房間裡睡覺的這個男人比起來,完全就是微不足道了。
所以元莒犁捫心自問,元子攸這麼折騰,到底是為了個什麼?
轉了一圈,芝麻沒撿到,卻把西瓜給丟了。
放下筆,元莒犁轉過身看著劉益守熟睡的背影,心中有個惡魔般的聲音在吶喊。
“佔有他!吃掉他!
讓他拜倒在你石榴裙下,讓他迷戀你的身體,然後用你們的孩子捆住他!
讓他成為彭城王一脈的領航者!家族有了此人相助,還能再興盛五十年!
快下手!快下手!遲了的話,會有無數妖豔賤貨跟你競爭!”
元莒犁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兩頰通紅,腦子裡出現她和劉益守拜堂成親的畫面。
她忽然意識到,其實自己跟元子攸並無本質區別,兩人的思路都是一樣的,為了家族可以犧牲個人利益,而且都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小人。
只不過元子攸鼠目寸光,而元莒犁覺得自己慧眼如炬。
“我討厭你們這種人!”
“總以為自己好的東西,就強加到別人頭上,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令人作嘔。”
“你問過她了麼?做這些就是為她好?”
劉益守昨夜說的那些話,不斷在元莒犁腦子裡盤旋。
站起來的她,又一屁股坐到桌案前,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
“被嫌棄了呢,唉!”
元莒犁長嘆一聲,喃喃自語道:“我們這群人,確實很下賤啊。”她看向劉益守熟睡的背影,眼神慢慢變得溫柔起來。
“但你和我們是不一樣的,或許,正因為你就是那單獨的一文錢,不需要再去從別人那裡搶錢吧。”
元莒犁沒有料到,她不知不覺當中,對劉益守有了許多認同,也有點理解為什麼他要大鬧彭城王府了。
這世間並非所有人都是蠅營狗苟的活著,就像是劉益守,始終都堅持自己心中的底線。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自己認識的那些權貴子弟,那都是些什麼玩意?
元莒犁感覺自己這十幾年似乎都白活了,直到此刻才算是清醒,而過去的日子,只能算是“醒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