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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腥的鮮血在喉管裡流著,流著……
燕飛飛睜開眼,那個人已經倒在池子邊上,喉嚨上一個大洞,淚淚地冒血。鼻孔像一隻漏氣的破風箱,抽打了幾下,停了。
一個毛茸茸的小傢伙,很神氣地趴在池子邊上。眼睛裡露著很得意的光彩。
“金虎!”燕飛飛驚叫一聲,衝過去抱著金虎又親又吻,淚花掛在睫毛上。
封哥哥送給她的另一件禮物。
小傢伙很溫順地躺在姑娘的懷裡。
燕飛飛飛快地穿上衣服,飛快地跳起來,飛快地鑽國那間小屋。
房裡一片黑暗。
點起蠟燭,房子裡亮了些,燕飛飛感到很安全。燈光,往往會有這種作用。
靜下來,她感覺很乏很累了,明天還要趕路,該睡覺了。
她慢慢走進裡屋,又失聲驚叫起來。
床上空無一人。
宮憐憐,宮妹妹呢?
雨,下著。
宮憐憐睡得很香,一動也不動。
宮憐憐像睡在雲霧裡,輕飄飄地,渾身沒有一絲氣力。眼皮,像一座山那麼沉重,想抬都抬不起來。
手呢?我的手放在什麼地方?腳也找不到了。
燕姐姐進來了,那熟悉的腳步聲,雪花落梅似的,聽得真真的。宮憐憐想說:“姐姐你也睡吧,”就是說不出聲來,這一點自己也知道。
燕姐姐給脫了鞋,把腳放在床上,輕輕的。嗯?姐姐給放好的腳怎麼又沒了。
姐姐嘆了口氣,又出去了。
姐姐一定在想封哥哥。憐憐何嘗不想呢,憐憐在那座山谷中,羞都羞死了。赤裸裸地躺在哥哥的懷裡,好香好糯噢!那股熱烘烘的感覺,憐憐好想啊!
憐憐現在不是已經陪伴在哥哥身邊了嗎?姐姐說了。要共效娥皇,憐憐笑都笑死了。
憐憐女扮男裝,跟蹤哥哥,入莊相會,傻哥哥竟然看不出採。真氣人!
看憐憐以後怎麼治你。
哥哥,憐憐怎麼不會動了。抱起憐憐來吧。
果然,抱起了憐憐。
抱著憐憐向窗外飛去。
這個人彷彿在親她的臉,親她的嘴,一隻手還在摸她的身子。
粗粗的熱氣噴到憐憐的鼻子裡。
不是封哥哥。
封哥哥的氣息那麼香,那麼清。這個人的熱氣卻帶著一股腥味,像六月裡的爛魚。
她想叫,叫不出;想打,打不動;想踢,踢不著。
她想掙扎出來,用了很大力,彷彿動也動不了。
她感到了羞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牙齒怎麼也咬不下去。
“姐,你是我的。”一個聲音,色迷迷的。很近很近,又好象很遠很遠。
“不!我是封哥哥的。”這聲音只能她自己知道。
那人抱著她,在山間走著。
“燕姐姐呢?六傻兄弟呢?都睡著了嗎?”宮憐憐心裡在發涼。
現在,她明白了,自己不是睡,是中了什麼迷藥。
江湖中那種下三濫人物的下三濫迷藥。
不!沒有人下毒。
米是白米,肉是淨肉,水是好水,自己親手檢查過了的。
不對!
憐憐一進小院就覺得不對。深山荒嶺,小屋顯得太雅緻!太乾淨了。
姐姐誇那些花長得好看,憐憐看著覺得很刺眼。
怎麼個刺眼?藍藍的,白白的,一朵紅花黃花也沒有,像死了人似的。還有那些葉子,古怪的很,與花兒相比“顯得並不諧調。
憐憐家中有很多很多的花,那片屬於憐憐的小花園裡什麼花都有。綠葉滴翠。紅花凝芳,花葉映襯,不像小屋外面的花,慘慘的。
窗前那棵藤子,那麼白那麼白的花。香得發暈,偏偏種在窗前。
那些烘火的劈柴,沽火就著,冒著旺旺的火苗,一點也不嗆人,六傻笨手笨腳的,竟然燒得那麼紅,紅紅的火像血。
姐姐點亮的蠟燭,一縷一縷的白煙,冒啊,冒啊,在屋子裡慢慢飄散。
姐姐說好,憐憐就沒說什麼。荒山暴雨。遇到這麼個小屋,喜歡還喜歡不過來呢。哎呀!該死的憐憐。粗心大意的憐憐。
她想抽自己幾個耳光,臉在什麼地方?
只有抱著她的那個人,動她什麼地方,她才能感覺那個地方的存在。
可憐的憐憐。
為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