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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漆剝落,蛛網雜陳,雀屎滿地,腳踩上“撲撲”作響,腥臭難掩。
石柱,磚牆,雕花欄杆,大廳中央一方紅木八仙桌。燭臺歪斜,牆壁上一幅中堂,於積塵中透出古色古香的空靈之氣,珍玩羅列,名石堆集,從上面厚厚的灰垢來看,好多年它們就靜靜地擺在這裡,不曾有人動過,看來,這裡曾是主人生前的客廳之一。
那人佇立良久,想見的鬼卻沒有半隻。
靈機一動,他伸手向一件古玩抓去。
“當、當、當!”
三聲清脆金鑼,在他身後響起。
一位體態矮小乾枯老者,正向他走來,青斗笠,黃蓑衣,肩挑一副香油簍,手提一面單面鑼,腕脈輕抖,小槌自動擊在鑼眼上,煞是好聽。
油是小磨香油,迎風三里香。
簍是青竹皮簍,尋常賣油郎的那種油簍。
到這種地方,在這種時候來賣油,誰買?
賣油郎不管這些。
因為他是真正的賣油郎,真正天下獨一無二的賣油郎。
追魂奪命斷腸油。
鑼響七聲人掉頭。
賣油人,名叫尚書,這位尚書串街走巷,日日叫賣。兩簍香油淨重一百八十三斤,總共賣出過七兩三錢半,不是不賣,而是要貨賣識家。
十兩黃金一錢油,不是有緣不開簍。無緣買主,萬金莫求。
那人看著他走進大廳。
賣油郎朝那人深施一禮,謙恭問道:“客爺,買油嗎?正宗小磨香油。”
“唉!”一聲輕嘆從紅漆柱子後面傳出,“早賣油,晚賣油,油了閻羅九龍袖。那油還是不買的好。”
一個雞皮鶴髮的婆婆,匯著一隻破舊竹筐,蹣跚而來,細細看時,那竹筐上還冒著縷縷蒸氣。
“客爺,夜深更靜,莫聽那糟老頭子胡言亂語,無萊無湯,買油何用?還是買老婆子一塊豆腐,填填肚子,去一去飢火吧。”
“豆腐承御。又是你搶老夫的主顧,難道買賣只許你做。不許我做!”賣油郎怒喝道。
“油尚書,不是這等說法,客爺是天,他老的銀錢隨著他老人家的心意花,賞誰就是誰,急不得喲,急不得!”豆腐老婆心平氣和。
“沙啦”,大廳中央的字畫徐徐掀起,“咚”的一聲,有人重重落在地上。
“塵世紛雜如麻,鬼莊嚌嘈亦如此。這朗朗乾坤再也沒有一塊安靜地方了,惜哉也!痛哉也。”
青衣小帽,草屆布襪,轉過來一位肥胖老者,雙手端著一隻青銅古鼎,古鼎上雙龍搶耳,飛鳳嵌邊,龍書鳳篆,伊然無價古寶,半人高下,個腰粗細,鼎上一隻銅蓋緊緊封住。
看份量,少說也有五百斤左右,老者如持鵝毛,笑嘻嘻端將過來。
“白薯。烤白薯,白皮紅瓤的白薯,氣死甘蔗,賽過蜜糖。養精活血,滋肺健脾,吃吧!吃吧!”老者掀開古鼎,香氣四溢,一隻只黃烊綿炊的白薯偎著中心上好的青楓木炭,吱吱流油,好不饞人。
那人斜睨一眼,並不做聲。
“白薯丞相,休要鼓譟,本帥來也!”畫樑上竄下位巨人,頭如笆斗,眼似銅鈴,虎背熊腰,寬肩闊背。背後背了一隻大皮口袋,裡面鼓鼓囊囊,似有東西在動。
巨人探手,從皮囊中抓出條鮮活鯉魚,“吃豆腐、喝香油、啃白薯,哪有白切鯉魚痛快。客爺,這廂請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把柳葉尖刀。上下紛飛,刀影閃動,把一條鮮活鯉魚切成紙頁般薄厚的肉片,停下刀來,那肉片還在“突突”亂跳。
純淨肉片,不沾一根細刺。
魚刺被他一一揀在手中。
“賣油尚書。”
“豆腐承御。”
“白薯丞相。”
“屠魚司馬。”
看油、豆腐、白薯、魚刺同時出手,向那人打去。
時光倒轉。
少年呆呆地望著少女運會的身影,茫然不知所措。
“要她?不要她?為什麼要她?要她幹什麼?”
傷透腦筋,莫名其妙。
少年輕禪一下衣衫,邁開“三十三天天衝步”揀回太行聖母洞,雙膝跪倒。
太行聖母笑容可掬,親下寶座,攙他起來。道:“孩子,回來了。”
“嗯!”
“一十八年磨鍊,天造地設,藝業圓滿,孩子,你該下山了。”
“嗯!”
“這兩隻金虎,大的留下與我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