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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九死一生的燕飛飛。
宮憐憐鑽人艙內,伸掌按住姑娘“膻中”穴,將一股真氣輸了過示。
燕姑娘蠟黃的臉還是蠟黃。只不過口中又多了那縷細若遊絲的氣息。
宮憐憐紅潤的臉不再紅潤,慢慢也變得蠟黃,軟坍在船板上,嘴角一絲苦笑。
“荊山六傻”見狀,先是驚傻一樣,隨後放聲“哇哇”大哭起來……
“哇!燕姑娘死了……死了……”“嗚!死了便是不能活了……不能活了。”“咳!不能活……就……吃糧不香了……”
粗憨嘶啞,亂作一團,宮憐憐聽得更加心煩,大喝一聲:“不許哭!燕姑娘沒有死。”
“荊山六傻”一聽,馬上止住悲聲,抹一抹鼻涕眼淚,“哈哈”大笑起來——“死了怎麼又活了?”“又活了就是原來沒有死!”“死就是死,活就是活,怎麼活了又死,死了又活?”宮憐憐舉掌一拍船幫,喝道:“不許再說話,誰再說話,我就把他扔下河去。”
“荊山六傻”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人說道:“嘴上不說,心裡說行嗎?”
一人道:“不許說就是不許說,心裡說不是說嗎。”
一人道:“心裡叫做想,不叫說。”宮憐憐將手一指,喝道:“快幫艄公開船!”
“荊山六傻”一愣,問道:“不等封莊主了?”
等?等什麼?
宮憐憐強忍一腔淚水,喝道:“開船!”
船頭上,六傻努力,船行似箭。
船艙裡,宮憐憐抱著奄奄一息的燕飛飛、獨自黯傷。
江水消瘦。
月牙消瘦。
花消瘦。
人消瘦。
十天來,小船出太湖,人長江,過鎮江,繞無錫,穿石頭城,溯水而上,正向彝陵行來。
船行彝陵?這不是宮憐憐的意思。宮憐憐下令開船時,只用手一指,便鑽進艙內,並沒有說明要去何方。
這條船,本是湖上游船,裝飾豪闊,船板堅厚,是專門接待公子哥們的高階遊船。這日讓封龍飆僱來,船家見他出手闊綽,更不多問,忙不迭地把船蕩了起來。此時下令開船,又是救人“船家知道不會虧待,便照樣駛將起來。”荊山太傻“只知道宮公子指向船頭方向,就認準了向船頭方向開進,也不管東西南北,揮篙相助,勁大力猛,這隻船便飛將起來。
天下哪隻船不是船頭在前。
宮憐憐在艙中包著燕飛飛,一邊悲傷,一邊輸送真氣,十餘日來何曾出艙,只盼著早早回到封龍山莊。
南轅北轍。
傻人呆船。
命在旦夕。
人在峽中。
西陵峽,船到西陵氣混茫,整條峽,峽谷深邃,險峰排列。峽中有峽,大峽套小峽,灘外有灘,大灘傍小灘。
白浪橫江起,槎牙似雪成。
“荊山六傻”盯著船頭,把船摧進峽口,正待揚棹前進,一猛聽有人吟詩。這西陵峽口,巨浪拍岸,濤聲如吼,濤聲聽來卻異常清晰,字字入耳,象在耳邊吟唱一般。
“洞府凌虛突兀開。訪碑聯奇雨中來。
文章自古多憎命,天地何心不憐才。“
詩聲中,從那座江左矗立的“張飛擂鼓臺”上落下一條白色人影,堪堪於船尾處收住。喝道:“在下一介書生,阮囊羞澀,客官可有阿堵之物悉數賜與在下,在下好生感激。”溫文爾雅,竟是一名截江大盜。
“荊山六傻”自從宮憐憐喝令不讓說話,便果真一言不發,只是不斷地鼓肚子擠眼。見這人上來,文縐縐地也不知說些什麼…護主心切,便攏了過來。
書生朝六傻一瞥,不勝驚駭,又向艙內望去。只見宮憐憐正怒目相向,心神一驚,便彎下雙膝,於船尾磕起響頭來。口中乞道:“小的該死!小的該死!不知主人駕到,饒命!饒命!”直磕得額頭沁血。
宮冷憐正要提氣一搏,忽見他這般模樣問道:“你是何人?莫非要打劫嗎!”
書生磕頭不止道:“小的瞎了狗眼,衝撞主人。主人可是病了嗎,小的願效犬馬之勞,以補方才之失,也好贖罪。”
說罷,從懷中拿出一隻白玉淨瓶,兩雙琉門離盞,跪伏著爬進艙來,哀哀說道:“此乃陸游泉泉底奇珍,被小的費盡周折,剛剛得來,敬獻主人收納。莫嫌菲薄。”。
宮憐憐見他誠惶誠恐,不似鬼詐,問道:“此物何用?”
書生跪道:“陸游泉水清如鏡,常盈不枯,冬不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