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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才女,原因也正是家學深厚。洪家“素號學海,書籍擁專城”,著名文人宋朝的洪皓和他的兒子洪适三兄弟、明朝的洪鐘和他的子孫洪澄、洪滔、洪椿,都是洪昇的祖先。黃蕙的祖父黃幾是順治朝進士,官至文華殿大學士,父親黃彥博也是康熙朝進士,曾任庶吉士。錢開宗任過科場主考,學問可知,妻子顧玉蕊的詩名在康熙朝名動天下,四個子女都是當時名重一時的才子(女)。柴靜儀的父執柴紹柄,是康熙朝著名的“西泠十子”之一,為天下學子敬重。
“西陵十二釵”們,學詩學得很苦,吟詩近乎走火入魔。錢鳳綸詩中說林以寧“半壁青燈臨衛帖,一窗寒雨讀陶詩”,與《紅樓夢》中林黛玉的行徑彷彿。錢靜婉詩中說自己為了吟詩,“柳絮癲狂鶯不管,穿林又啄桃花片”。顧長任描述自己“病中詠菊”的情形,“柔姿旖旎,人瘦黃花共”。姐妹們經常聚在一起,議論文人墨客,或分韻賦詩。錢鳳綸給顧啟姬、柴靜儀的詩中記載,“也曾念,共繡閣,論文人否?”“玉案聯吟,錦箋分韻,珠璣新燦”。她們在每個成員的生日、送別、對弈、作畫、聽琴等時候,互相之間以詩詞贈答,詩社生活十分活躍。這些同《紅樓夢》大觀園中姐妹們的生活完全一致。
今天紅學界的幾位權威,都承認當今紅學,從文學角度研究《紅樓夢》很不夠,但又沒有幾個紅學專家,真的從文學角度去研究《紅樓夢》。在《紅樓夢》第四十八回《濫情人情誤思遊藝,慕雅女雅集苦吟詩》中,林黛玉為剛剛學詩的香菱大講了一通作詩的道理:香菱說她只愛南宋詩人陸游的“重簾不卷留香久,古硯微凹聚墨多”,黛玉馬上說,“斷不可學這樣的詩。你們因不知道,所以見了這淺近的就愛,一旦入了這個格局,再學不出來的”。陸放翁乃詩壇千古名家,黛玉卻說他“淺近”,斷然不許香菱學他的詩,不是很奇怪麼?她排斥放翁的詩,究竟是為了什麼?
當你知道了清初詩壇關於“宗唐”、“宗宋”的論爭之後,你就會明白,黛玉為什麼看不起陸游的詩。明朝末期,詩壇曾掀起一股崇拜宋詩的風氣。到了清初,以錢謙益為領袖的詩壇,為了反對“公安派”的復古傾向,仍然推崇晚唐、五代和兩宋的“簡樸”、“淺近”、“以俗為雅”的詩風。直至到了王漁洋主盟詩壇,方才大力倡導盛唐詩風,主張“神韻”風格,扭轉了詩壇宗宋風氣。王漁洋曾編輯出版了《唐詩三昧集》,共收錄初唐、盛唐詩人42人的448首詩,主要推崇王維、孟浩然、王昌齡、岑參等人的詩。《唐詩三昧集》對有清一代詩風影響甚大,流風所至,直到今天。
回過頭來我們再來看《紅樓夢》中林黛玉向香菱發表的詩論,她並非排斥陸游一個詩人,而是排斥整個宋詩。她向香菱推薦的詩人,全部是唐朝詩人。她要求香菱首先把王維、杜甫、李白的詩,各讀“一二百首”,“然後再把陶淵明、應煬、謝、阮、庾、鮑等人的”詩逐一閱讀領會,“不用一年工夫,不愁不是詩翁了”。黛玉推薦的詩人,不是盛唐,便是初唐的,連晚唐詩人都沒有,因為晚唐詩風與宋詩一脈相傳。當然黛玉也推薦了幾個魏晉南北朝的詩人,如陶淵明,因為那時的詩風與初唐一脈相傳。寶玉、探春和香菱一起聽黛玉講詩時,又說“這三昧你已經得了”,什麼“三昧”?就是唐詩“三昧”。香菱後來讀詩,果然只讀“王摩詰”、“岑嘉州”、李義山的詩(第六十二回),可見香菱學詩是學唐,而非宗宋。
《紅樓夢》作者為什麼透過黛玉論詩,表現自己的宗唐非宋詩風呢?原來,《紅樓夢》的作者洪昇,少年時學詩,本屬清初浙派,浙派詩風是宗宋的。後來,洪昇拜王漁洋為師,詩風改宗唐,特別是對岑參、王維的五言律詩,崇拜得五體投地,洪昇詩歌的最高成就,就完全體現在五言詩及古風上。看《紅樓夢》中姐妹們的詩,作者最欣賞的,大概也是元妃省親時的四首五言律詩和姐妹聯詩“一夜北風緊”,和“三五中秋夕”中的百韻排律,以及歌頌林四孃的古風,足以看出作者洪昇的詩歌傾向。
《紅樓夢》歷史本事(8)
最有意思的是《紅樓夢》中,寶玉一見黛玉的面,便送她一個“顰顰”的字,問其出處,寶玉顧左右而言他,不肯解釋自己“杜撰”的理由,紅學界至今也沒人深入探討“顰顰”二字的真實含義。其實,這個“顰顰”二字的奧妙,就在於清初詩壇的唐宋之爭!明代後期詩壇復古之風甚盛,直到清初餘風尚在,幾社的陳子龍、柳如是等人,基本上是這股詩風的代表者。顧嗣立形容這些復古主義的詩人,曾有一首很著名的詩:“後生齊奉李於鱗,樂府歌謠總失真。舉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