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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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見到鄭微時,表面冷淡,內心並不是不抓狂的。她不知用了什麼詭計,外教介意分組聊天的時候她總能跟他分在一起,而且她的輿論攻勢在這裡發揮了作用,跟他們分在一組的同學都會不約而同識趣地消失,然後他走到哪裡,她就會跟到哪裡。
他的確可以對她視而不見,不過她真的很吵,她說:“陳孝正,你不會那麼沒有出息吧,跟我對話也不敢嗎,難道你心裡有鬼。”他居然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他怕什麼,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大不了當她是一隻蒼蠅。
等到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耐下心來的時候,她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一臉無辜地問,“同學,我英語不好,你要多指教。我想請問你,我-喜-歡-你,這句話用英文怎麼說?”
他只能冷冷地看著她,再次說服自己跟她生氣是很不明智的。他從小家教甚嚴,接受的一直是很正統的教育,身邊極少數的女性無不是溫婉敦厚,何嘗見過這樣的女孩。當然,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他可以接受這個世界有千奇百怪的人,但是為什麼這樣的人要出現在他身邊,竟然還揚言說喜歡上了他,更為可怕的是,他發覺她竟然真的是認真的。
他不會喜歡上鄭微,她完全不是他所期待的另一半,甚至,她徹底顛覆了他對女性的認識。他不是個很熱衷感情遊戲的人,在他的世界裡,遠有比男女之間的小情愛更重要的東西,但過去他始終認為,一個女孩,即使他不愛,也只需冷淡便足夠了,知道面對鄭微,才他知道,光有冷淡不夠,遠遠不夠。
幾天前,曾毓面對他時,眼神裡有明顯地傷心和閃躲,想必也是聽說了鄭微的事,對曾毓,他談不上喜歡,大學期間他本來就無心戀愛,不過欣賞還是有的,見多了風花雪月的女孩,他更覺得曾毓的踏實和上進是他所讚賞的品格,她的心思他多少也明白一點,只是刻意不去說破,因為不願意在戀愛上花費自己的時間,然而她一直這樣守在他身邊,他會不會終有一天愛上她呢,誰也不得而知。總之,當感覺到曾毓的異樣時,他更多的不是難過,而是惱怒,對鄭微奸計得逞的惱怒,她厚著臉皮鬧得人盡皆知,不就是想要得到這個效果嗎?陳孝正很少喜歡一個人,當然,也就更少討厭一個人,他現在發現,對於鄭微,他真的越來越討厭了。
“我不喜歡你,還要我說多少遍?”他有些惡毒地希望她臉上的笑容散盡。
她把手背在身後,依舊笑吟吟地,“我就知道你會說這句話,從今往後,你再說‘我不喜歡你’,意思就是說‘我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你要是說‘煩不煩’,就是說‘你很漂亮’;你要是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就是說‘我想你了’;你要是說‘無聊’,就是說‘看見你真好’。”
陳孝正嘲弄地笑笑,“無聊。”
她有如中了頭彩,“我就知道你會說‘看見我真好’,我也是。”
他理智地選擇了沉默離開這個惟一正確的決定,假裝聽不到她在身後說,“對了,我忘記說了,你要是不說話,意思就是你暗戀我很久了。”
……
到底一個人該有多少的韌勁和充沛的精力才能這樣地百折不撓,後來的日子,陳孝正不得不習慣了鄭微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他面前,也許是路上,也許是飯堂裡,也許是圖書館,也許是教室,也許是宿舍裡,偌大一個校園,對於他來說,除了男衛生間,居然沒有了半寸淨土,找不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並且,他很無奈地發現,消極地忽略她遠比抗拒她更容易,因為,很多時候在晚自習的大教室裡,他寧可接受一個在他身邊偷笑的人,也不能忍受這個人不停在視窗外張望,逮到一個熟人就問:“你看見陳孝正在哪個教室嗎?”
他覺得自己是可悲的,世界上任何一個智者在遇到勇者的時候都是可悲的,當然,他更能夠接受的版本是,世界上任何一個正常的人在遇到一個不正常的人時通常都是可悲的。根絕他長期抗戰的經驗,鄭微絕對屬於越挫越勇的那種人,他對她越反感,她就越反骨地如影隨形,她就是一顆蒸不熟,煮不透,砸不碎,嚼不爛的一粒響鐺鐺的銅豌豆,唯有當她在他身邊時漠視她,在她滔滔不絕的時候冷淡她,看著她片刻的失落,他才有短暫報復的快感。
那段時間他經常做一個夢,夢到自己朝著要去的方向走,涉過一潭靜水的時候,人頭蛇身的鄭微從水中一躍而起,緊緊地糾纏住他,讓他不能呼吸,只能跟隨她沉溺深水裡,一片幽藍的水底,她的長髮搖曳,面孔嬌豔,他絕望地掙扎卻無力拜託,最後,只覺得安靜,很安靜。然而醒來的時候通常是一頭密佈的冷汗,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