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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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在她的面前直截了當地表達自己對某人某事的不滿和牢騷,甚至包括對自己上司的抱怨,有情緒的時候他人前剋制,在她面前也毫不避諱地大發雷霆。對於她的信任,鄭微的回報就是即使在夢中,也反覆提醒自己,有些話只能記在心裡,絕對不能訴之於口,就連說夢話也不行。
鄭微秘書生涯中第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出現在工作大半年的時候,一日周渠出差在外,二分的工會主席不知情,拿著一份年末公司運動會的經費申報表來到經理辦公室,想獲得周渠的簽字同意。工會主席是個和藹可親的中年婦女,姓李,為人親切又熱心,特別喜歡鄭微,人前人後都說遺憾沒有兒子,否則非把鄭微娶回家去做兒媳婦不可。鄭微叫她李阿姨,有事沒事也喜歡跟李阿姨閒話長短。她告訴李阿姨領導不在,李阿姨就順便在鄭微對面的小沙發坐了下來,邊聊天邊倒苦水,無非是二分今年忙了一年,員工都辛苦了,工會想為員工做點實事,搞些大家喜歡的活動放鬆一下,只是苦於沒有經費。她問,“微微呀,你說我報的這個金額周經理會不會批呀。”
鄭微笑著說:“這事我哪知道。”
李阿姨就說,“你不知道誰還會知道,我就隨便問問你,依你看周經理會怎麼樣?”
“這個呀……”鄭微有些為難,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阿姨就是私下問問,我問了張副和錢副兩個副總,他們都說周經理肯定會同意,我才敢把這個預算表拿過來,你也知道,他在資金方面抓得緊,誰想沒事找涮?你整天在經理身邊,多少也比我們明白他的心思,你就給個話,好讓我也心裡有個底。”
鄭微含糊其辭地說,“要是為員工辦實事,經費又合理,我想周經理應該會同意的。”
李阿姨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五天後周渠出差回來,上班第一天下午,就把鄭微叫進了他辦公室,二話不說就把一份檔案扔到她的面前,“你自己說是怎麼回事?”
他雖然工作上一向要求嚴格,但是從未有過這樣針對她的凌厲,鄭微頓時有些懵了,連忙拿過那份檔案,這不就是前幾天李阿姨拿上來的經費申請表?
“我怎麼了?”她猶自懵懂地說。
周渠一拍桌子,“我什麼時候同意過這筆開支,你知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工會已經在作活動的前期籌備工作,所有的錢都是從李主席掌管的工會會費中墊支的,就等著我出差回來簽字,然後到財務部領錢後填補回去。活動可以搞,但是我不認同她們以往那種鋪張的方式,剛才我問是誰批准她們在我回來之前提前準備的,她們說是你親口說過,周經理一定會同意的……鄭秘書,你真是越來越能幹了。”
鄭微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來,明明想辯駁,卻無從說起,她的的確確好像說過這樣的話,但又完全不是這個意思。
“我……我沒有讓她們準備前期工作,是李阿姨……”她抓著那份檔案,六神無主。
“行了行了,你不說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你在這個崗位上,首要第一條就是謹言慎行,靈活機變,寧可不說,也別讓人抓住話柄,你倒是好,別人設好圈,你立馬傻不拉唧地往裡跳。”
鄭微紅著眼說,“李阿姨說,張副跟錢副都說過你會同意的……”
周渠失笑,“這種話你也能信,老張和老錢在副經理的位置上那麼多年是白乾的?他們會傻到代表我在李主席面前說這種話?你叫我說你什麼好。工會那是看準了我不會同意,拿你這個傻瓜墊背,先斬後奏罷了。”
這個時候鄭微還不忘給李阿姨開脫,“李阿姨是領回錯我的意思了,都怪我多嘴。”
周渠也不多說,直接示意她走到他辦公室隔出來的休息室裡,讓她別出聲,然後一個電話把李主席叫了上來。
話沒說幾句,周渠還來不及發難,李主席已經痛定思痛地反省,“經理,這次的確是我不對,但我的出發點是好的,我看經理您出差在外,不敢打擾,但是又怕等到您出差回來後籌備時間不足,就上來問了鄭秘書的意思,她說周經理肯定會同意,我們都以為那是經理您的意思,誰知道她一個小秘書敢擅自說這種話。”
……
直到李主席離開後一會,鄭微才開啟休息室的門慢慢走了出來,周渠冷冷看著她,一句話不說。他無需一字廢話已經讓她知道自己又多愚蠢,親切的李阿姨,熱心的李阿姨,掀開那層笑臉,一切如此真實而醜陋。
她哭也哭不出來,雙手手指緊緊地在身前糾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