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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攜帶的行李不多,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就只剩下幾本破書與筆記本。與小狗“活著”分別時,它並不知道我們與它永遠無法相見,正在垃圾筒裡盡情地翻找著一堆爛食。聽到我對它的招呼,“活著”只是象徵性地搖了兩下尾巴。
北京時間二○○四年十月二十五日下午四點三十二分,我們坐上陳四的農用機車,開始了新一輪的亡命生涯。一路途經農場、沙地、河流、蘆葦,我們最終來到海塘旁的一間簡陋小屋。從小屋中走出一位捕魚老鄉,陳四恭敬地遞上五百塊錢,然後又指出將以農用機車相送。那老鄉也不多話,驅車把我們帶到一處沙廠,又熟練地將我們領上了一艘破舊沙船。沙船主人大約五十來歲,臉上全是稜角分明的皺紋。那老鄉向他耳語了一陣,陳四再送上一千塊錢,他這才友好地向我們笑笑,用濃重的本地話吩咐道:“你們先到裡面歇一歇,等裝滿了沙就走!”
伴著機器的轟鳴,我牽著楊帆來到船艙,終於感到了久違的如釋重負。陳四還呆在船頭,他那矮小粗壯的身體,在海風的吹拂下,有了一種高貴而偉大的氣質。楊帆臉色蒼白,卻一直向我詢問她媽媽的病情。雖然我再三強調楊母即將做手術徹底治癒,但楊帆卻不樂觀。只見她深情地看著我,問:“小峰,是真的嗎?”我說:“真的。”而她卻說:“你還是給我說實話吧,我能接受的。”我說:“這就是實話啊。”楊帆又問:“你真的沒有騙我?”我說:“絕對沒有!”她終於輕鬆地嘆了口氣,卻又問道:“但我怎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呢?”我伸手鉤住她的小蠻腰,說:“等凌晨到了上海碼頭,我們就給你舅舅打電話,好不好?”楊帆可愛地點了點頭,這才想起我受過的無數委屈,深情地對我說:“小峰,對不起,我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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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鬍子邋遢的工人走進來,愣愣地看了看我們,側身從角落裡拿出一張漁網。臨走的時候,他又轉過頭狐疑地看了我們兩眼。我有些懷疑,便走出去遞給陳四一支菸,再一看那中年人,果然正在飛速朝沙場跑!我嚇壞了,向陳四說了聲“被發現了”,便拼命地朝船艙裡躥,大喊:“楊帆,快跑!楊帆,快跑!”
大約隔了兩分鐘,我們成功地跳下了船,沿著漫長的海岸線奪路而逃。等氣喘吁吁地跑到第一個小路出口時,那邊傳來了男人們隱約的吶喊聲,然後就是啟動汽車、摩托的聲音。楊帆的汗水涔涔而下,我的神呀,她五天前才分娩出一個小生命啊。老天,你為何對她如此殘忍!
我們踏上的小路寬約一米,長達二千米,陳四本來遙遙領先,但不知為何他又突然停了下來,好像在弓著腰尋找什麼東西。等我們艱難地趕上來,這才發現他在搬石頭堵路。回頭望去,一輛汽車飛速而來,五六輛摩托緊隨其後。我趕快命令楊帆繼續朝前跑,自己留下來幫陳四搬石頭。大約四分鐘以後,汽車泊在了路口,裡面衝出了五名大漢。再等一分鐘左右,摩托車也駛進了小路,而我們的路障也基本設定成功。
第67節:海灘 物是人非強Jian案(2)
眼看馬上就要針鋒相對,陳四對我大聲喊道:“峰哥,你快跑!”我回喊:“一起跑!”陳四繼續尋找一些拳頭大的石子,再喊道:“你先走,他們要抓的是嫂子,你快去保護她!”我想想也是,便奮力朝楊帆衝去……
追上楊帆的時候,後邊已經傳來了幾聲男人的慘叫。我回過頭,看到陳四正向逼近的大漢們擲石子,空氣中似乎還飛舞著幾十張紅色的紙片。但見那群工人停在二十米開外,有人破口大罵,有人曉之以理,也有人覬覦著漂浮在海塘上的百元大鈔,終究沒有衝過來。
大約二十分鐘以後,陳四終於追上了我們。後面鬧鬧嚷嚷的似乎又有人跟了上來,不過已經沒有了摩托車迫近的聲響。然後三人同行,我們越過一片荒地,跨過一座小橋,等躍上那條公路的時候,但見一輛三輪車正停在路口。陳四一馬當先,奔過去將正在小便的車主踹翻在地,接著便見他熟練地掏出了鑰匙,猶豫片刻之後,又扔下了幾百塊錢。我將楊帆抱上去,車子以最快的速度朝前衝去,不久便駛離了三輪車主怒髮衝冠的哭訴。
鹹鹹的海風吹得我頭昏腦漲,汗水風乾了,凝結成晶瑩的顆粒。楊帆倚在我的懷中,臉色蒼白得猶如一張上好的洛陽宣紙。見四周寂靜空曠,我們對視著笑了笑,但前面的陳四卻滿臉嚴峻。
他說:“峰哥,這條路直通桃鎮,但前面出口肯定會有警察。我待會兒停在一個岔路口上,你們下車後就往左邊的小路走,那裡有一座老沙廠——記得儘量只走石頭路,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