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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是納蘭明珠家的一個奴才,這奴才姓張,行五,是明珠的家生奴才,打小就和明珠一塊兒,這次跟著明珠在廣東也算是遭了罪,在廣州府衙裡面蹲了些日子一個細皮嫩肉的好奴才,都折磨得有點粗糙了。不過這會兒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離開廣州的時候,王忠孝就送了他一筆銀子,到潮州後尚淑英又送了他一筆銀子,求他高抬貴手,別和尚家一群要死的人計較了。
等到了漳州,福建總督範承謨和海澄公黃梧又給他送銀子這一路走來,銀子收到手發軟啊!今兒不用說,靖南王耿精忠和福建巡撫劉秉政怎麼都得“打賞”他幾百兩了,想想都開心呢!
明珠正躺在一張躺椅上打著哈欠。剛才他好像睡過去了一會兒,這會兒剛剛醒來。
他是在閩江西岸的尚午裡上船的。由尚午裡到閩縣走水路不過四五十里,不過明珠、劉進忠乘坐的官船航速很慢,四十多里水路花了一天一夜。當然了,昨兒天一黑,船隊就停靠在岸邊不動彈了——晚上行船太危險了,可不能讓欽差老爺冒險。
今兒天一亮,船隊才慢悠悠、搖晃晃的重新出發,這一路晃得明珠直犯困,才到半道就撐不住睡著了,這會兒才醒過來,但還是有點迷迷糊糊了,聽見張五的話,才打了個哈欠,伸展了一下腿腳,由張五扶著站了起來,然後問了一句:“劉總鎮那裡通知了嗎?”
張五笑著道:“爺,劉總鎮那裡用不著通知,船還離著岸邊很遠,他就和沈夫人一起在船頭甲板上看風景了,這會兒應該已經下船了。”
“嘿嘿,這老劉”明珠苦笑起來,“自從在廣州坑了尚之信開始,就天天說要殺尚淑英,這都殺了一路了,怎麼就越殺越親了呢?”
“爺,您還不知道呢?劉總鎮可是天天‘殺’沈夫人昨晚上‘殺’得時候,那動靜可大了!”
明珠一愣,馬上就明白自己的這個家人在說什麼,哼哼了一聲,搖搖頭,嘟噥了一句:“真是斯文掃地”
“爺,”張五笑道,“小的瞧著前面的牢船上押著的尚家的小娘子中有幾個可頗有些姿色要不也牽一個讓您‘殺一殺’?”
“胡說什麼呢?”明珠瞪了張五一眼,“這事兒要讓格格知道,我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爺,瞧您說的格格又不是母老虎。”
“她可比老虎還兇!”明珠一臉後怕的模樣,怕老婆怕成這樣,他還是個相爺呢,真也沒誰了。
當怕老婆的明珠拄著柺棍(他的膝蓋在被抓時傷了,到現在還沒好利索),在心腹奴才的攙扶下走出了船艙,還沒在甲板上站穩,忽然聽見了悽悽慘慘的哭聲。
明珠就是一愣,哪兒有哭著迎欽差的?
然後,他心裡頭就升起了不祥的預感!
上回在廣州,就有人拿著長槍短槍迎欽差,結果
現在到了福州,又有人哭著迎欽差這不會又要出事兒吧?
想到這裡,他趕忙問左右道:“是誰?誰在哭?”
一個明珠的師爺趕忙回答:“相爺,好像是靖南王和罪人尚之信還有沈太夫人一起在哭”
“什麼?”明珠趕緊拄著柺杖一瘸一拐到了船舷邊上,然後手搭涼棚往哭聲傳來的地方看過去。一看之下,就發現那條裝著囚犯的船不知道為什麼比裝著欽差大臣的船先靠了岸。
然後,他又驚奇地看見本來應該來迎欽差的福建地方官員,靖南王府的護軍,還有吹吹打打的鼓樂手,全都一股腦地去接欽犯了。還有那個賣了尚家的劉進忠也領著尚淑英一起下了船,跑去那條囚船旁邊了而那條囚船上已經有一個籠子卸了下來,裡面裝得大概是尚之信。尚淑英和一群應該是福建耿藩的人,正圍著籠子在哭呢!
看到這一幕,明珠就有一種趕緊離開福建的衝動!
這時候,正尷尬地站在囚籠附近的劉進忠看見明珠了,馬上就大聲嚷嚷了起來:“明相醒了,別哭了快迎欽差吧!”
他這麼一嚷嚷,那個被關在囚籠裡面的尚之信就哭得更慘了,還死死拽住耿精忠的手不肯放,還放聲大哭道:“耿王,救我,救救我,我太苦了,太苦了,嗚嗚”
耿精忠和尚之信打小就認識,他比尚之信小一輩,但年紀差得不多。在他眼裡,尚之信就是他的好大哥。
在耿精忠十幾歲的時候,尚之信正好風光無限,身為順治和尚的寵臣,封了俺答公那時候就是尚之信罩著耿精忠,帶著他玩。
所以當耿精忠看見落魄得不成人樣的尚之信被人裝在囚籠中抬下船來,馬上就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