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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好卦,好卦,哈哈哈,一帆風順,大吉大利。”他一邊開懷地大笑著,一邊將那張紙捲了起來。奎哥伸手去接黃表紙,蛟爺卻沒有遞給他,而是自己握在手心裡,站起來往舵盤室走去。
奎哥應當是沒料到會是這樣,雖然蛟爺走遠了,他仍然跪在地上,雙手呈接遞狀態,只是一臉的錯愕。鍾燦富在他身邊大笑起來:“老奎你還傻跪著等聖旨下呀,哈哈哈。”
大笑聲中,鍾燦富跳了起來,對著呆在當場的淘海客大吼道:“你們還跪著幹鳥?起身幹活了!”
淘海客們這才亂紛紛回到各自的崗位,而那個奎哥卻沒有爬起來,卻是癱坐在甲板上兀自發著愣。
我不明所以,七哥忽然抽了口氣,低聲對我說:“閩生,你看這片海,很不對勁。”
我把目光從奎哥身上移開,投向海面,卻發現海水不知什麼時候變了顏色,幽綠中透出一股黑色,遠遠看去像是黏稠的醬汁。
我打了個冷戰,疑惑的說道:“也許出了外海,海水都會變成這樣?”
七哥搖搖頭:“進了這海域以後,我能感覺到,有些事情要發生了。”
聽了七哥的話,再看著周圍船客們開心的神色,我有一種很荒唐的感覺。這些人難道都沒有發現事情的不對麼,可七哥篤定的神色又讓我無法質疑,況且,我的確也能隱隱感覺到這船有問題。
可能是見我神色不對,七哥安慰我道:“閩生,你也不要太擔心,既來之,則安之。放心,有七哥在。”
我點點頭,重重的“嗯”了一聲。不管怎麼樣,現在船上有七哥在,我至少不會覺得孤單了。
祭祀完成了,回到船艙的我也已經被晃得頭腦昏沉,好容易從魚艙裡起身,走出艙外,企圖吹吹風讓自己能夠清醒一些。然而剛走到船舷邊,在昏黑的天光下,我卻看見這片海域和之前所見大不一樣。
那不是見到安慶號前的藍得發黑的顏色,也沒有海蛇或者影子在其中湧動,它現在的場景簡直讓我有一種腿腳發軟的感覺,一大片望過去,全是恐怖的土黃色,整個海面看起來明明是靜止的,但卻出現了一個又一個漩渦。從我的方向看過去,福昌號就處在一個巨大漩渦的邊緣,而我眼前不到十米的地方,明明海水往漩渦中心傾斜了下去,福昌號卻穩穩當當地停著,沒有風浪,沒有人聲,我們像停在了死海,甚至像除了我以外的人都睡死了過去。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用力拍了拍船舷,船體沒有任何震動。我不死心,繞著福昌號看了一圈,海上的漩渦還是靜在那裡,我的心臟劇烈地跳了起來,這是什麼鬼情況?我跑回船艙裡去喊阿惠,她卻像個死人一樣,眼睛緊緊地閉著,滿頭滿臉都是汗,怎麼也搖不醒。我又去看其他人,竟然都是一樣的狀況。
就像是一分鐘之內,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識。
我一下發了慌,起身又要往外去看,艙房裡的氣死風燈一跳一跳的,發出詭異的光,我幾乎疑心整艘船上只有我和燈光還能活動。我跌跌撞撞地跑往艙門跑,卻聽見了一聲幽幽的呻吟,我心裡一驚,立刻想到了底艙裡那不知名的東西——難道它是有意識的?
幾乎是同一時間,隨著這聲呻吟響起,冰冷的風呼嘯著從船舷口鑽進來,發出鬼怪怒吼一樣的聲音,船隻開始搖晃起來,我再回頭去看,就發現船艙裡的人好像都被震醒了,一個個翻坐起來,一副慌張失措的樣子,大聲問著發生什麼事了?
我顧不上他們,一口氣跑到了甲板上探頭往外看,那些大大小小的漩渦已經不見了,渾濁的海浪拍打著福昌號,無數人抱頭跑了出來,我看著他們,完全不知道眼下是出了什麼狀況。為什麼除了我之外的人都陷入到了昏迷之中?為什麼大海會變成那樣的情況,而在呻吟聲過後,一切又變得更加瘋狂?
呻吟聲突然變得高亢,沒有任何間斷,絲絲縷縷,風聲也尖厲起來,好像呼應著它,要刮到我們的心裡去。
擁到我身邊的人一個個面如土色,雙手掩住了耳朵,一臉絕望與灰敗,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都倒在了地上,我想到了阿惠,這麼混亂的情況下,不知道她怎麼樣了?醒過來了嗎?全叔和黑皮蔡會不會趁這個機會作怪?
我越想越心急,趕忙往船艙跑去,一路留心看著人群裡有沒有她。“咚,咚咚……”突然,福昌號的底部,傳來了幾聲巨大的震響,就像有人手持巨大的鐵錘,在水下重力敲擊著這艘船。呻吟聲被完全遮蓋了,我被震得頭皮發麻,剛才癱倒在地的人都瘋狂地尖叫著,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