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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到這裡,自己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對。這件事說不通,就因為一個女人,那兩個人販子至於千里迢迢的跟著我們跑到南洋去嗎?難道是因為我懦弱的樣子,壞了他們的好事,反而讓他們咽不下這口氣?還是阿惠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讓他們知道了?我開始背後出冷汗,發現我一直認為絕對有理的說法,完全禁不住推敲。
我正在害怕,卻發現鍾燦富完全沒有理會我說的話,而是不耐煩地衝我擺擺手“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你們之間有什麼事,但是在福昌號上,誰想要公正我都可以給他。可是這天下間沒有白打的官司,咱們出海的人也從來不會白幫別人辦事,別說那些沒用的漂亮話,只說現在,你打算出多少塊大洋買這次公平?”
我愣在那裡,過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不禁在心裡苦笑。原來是這麼回事,他們他們根本就不在乎我是不是拍花子,只是想找個機會從我身上訛點錢而已!我駭然看著三個淘海客,意識到這條船上已經沒有人能主持公道了,我用舌頭舔了舔嘴裡的傷口,剛剛那一下被打的非常慘,現在半邊臉應該已經腫了,於是趕緊掏出口袋裡的那十元錢。可之前被推下水, 在被海水泡了那麼久,這錢已經溼皺成一團,我尷尬的小心展開,將錢遞到鍾燦富手裡說:“鍾哥,我倉促逃出來 ,身上只有十元鈔票,但是您聽我說,我是個郎中,如果船上有人病了……”
沒等我說完,鍾燦富把十元鈔票隨手一團扔了過來:“你他孃的打發叫花子啊?小白臉,從現在開始,福昌號就沒你這個 人了!”
“你們還講不講天良了!”我眼睜睜看著那十元鈔票滾到自己腳下,悲哀的發現在這裡講道理完全沒用的,一時間胸口悲憤的像要炸開,猛然吼道:“難道你們就不分個青紅皂白,眼裡只有錢嗎?”
鍾燦富不為所動,輕蔑的呸了一口,瞪著眼睛道:“你給老子聽好了!老子最看不起你們這些書生小白臉,動不動滿嘴仁義道理,乾的盡是些偷人賣屁眼的事情。天良,你他孃的要講天良,你怎麼不去感化日本人。”在我瞪目結舌的時候,又一揮手,道:“你們兩個趕緊反他給我丟下海去,沒錢還他孃的羅嗦半天白廢精神。”
馬上有淘海客撲過來押著我企圖抬起來,我嚇得魂飛魄散,剛剛激起的憤怒頓時煙消去散。我手忙腳亂之下,只來得及地用力抱住粗大的桅杆。 發力之下,淘海客一時間還拖不動我,也惱怒起來,扔了魚稜,先來扒拉我的肩膀,又一人提他我一隻腳往船舷邊拽。我生怕一鬆手就要被拋進海里餵魚,用死力抱著桅杆不鬆手。 那兩個淘海客捉著我的腳,又把我崩緊的身體一鬆,我的腿腳頓時收力不及,我倆又嘿的一聲,再使足了勁往外一拉,我就再也抱不住桅杆,臉朝下砰的一聲趴倒在地。
這下算是徹底完了,我一邊瘋狂掙扎一邊心想,想不到我年紀輕輕,卻要命喪黃泉,這個念頭一直不停在腦子裡轉著,感覺去是無比複雜,又是好笑又是荒謬又是恐懼。
正在一片混亂中,一個白花花的東西不知從誰的身上掉了出來,一軲轆滾落下去,最後碰到桅杆改變方向往船舷邊滾去。
“咦?”鍾燦富和兩個淘海客同時停下來,我的身體一輕,心裡奇怪起來,抬頭看向那東西,居然是一塊大洋。鍾燦富旁邊的一個淘海客咦了一聲,喜笑顏開的追過去,一把抄起來,往天上拋了拋接住又仔細邊看邊說:“嘖嘖,有點意思,藏的挺深嘛。”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塊大洋,明白那絕不可能是我身上的,緊接著又是一陣叮叮噹噹的響聲,幾塊大洋紛紛滾落地面,一個男人正站在我們不遠的地方,我剛好看到他手裡的最後一個大洋正從手中落下。
這下鍾燦富他們也反應過來,放開我,走到那人面前。也許是拿不準那人要幹什麼,鍾燦富打量了他一番,開口倒是出人意料的比較客氣:“朋友,怎麼稱呼?這是什麼意思?”
那個男人看上去不過三十歲,個子很高,長相和穿著非常普通,但看上去體格很強健,絲毫不輸於那幾個長年奔波在海上的淘海客,在鍾燦富等人的面前氣勢絲毫不弱。而且他面無表情,看上去非常冷酷,給我的第一印象,他應該是當過兵的。不過最關鍵的是這個人很面生,我肯定自己不認識他,心裡暗自奇怪這個人為什麼會為我出頭。
那個人聽了鍾燦富的問話,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開口說道:“我叫宋宗德。有幸搭上福昌號,本來不應該多事,但這少年看上去也不像人販子,你們何苦這麼為難他。”
鍾燦富之前對這個宋宗德挺客氣,大概是摸不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