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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我見你的時候和你提起過他。】
林雪涅的這句話指的當然是三年前在雜貨店裡買郵票時遇到對方的那一次。並且那個時候,她也才再一次地見到剛剛成年的艾伯赫特。
當時這位敏感的作家才只是看到林雪涅看向那封信,並把它投遞出去的神情,就已經問出了這樣的話語——“你寄信的物件,那位住在德累斯頓的格羅伊茨先生,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所以,那個小男孩對你展開追求了嗎?”
可那時的他到底沒有親眼見到已經長大了的“那個小男孩”。並且,當時他的心之所屬也並沒有完完全全地離開他。
可是現在已又是三年時間過去了,他曾熱烈追求,並先後兩次訂婚的菲利斯·鮑威爾終於還是完完全全地離開了他,並與別人生兒育女。他曾一見傾心並與之訂婚的尤麗葉·沃裡切克也在他父親的強烈反對下被他所捨棄。
他曾希望與令他迷戀,卻有著一位不愛她的丈夫的密倫娜夫人一起走向婚姻的殿堂。可密倫娜夫人卻還是在他與自己的丈夫之間選擇了自己的丈夫。那讓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屬於密倫娜的家庭中的一隻醜陋的老鼠,在一年之中只被允許光明正大地從地毯上跑過去一次。
此時此刻,他已感到深深的疲憊、遍體鱗傷、也一無所有,只能在寫作中釋放他所有僅剩的熱情。
可他卻在這個時候看到了如此相愛的一對戀人。看到這個當年他根本沒有當做競爭對手,甚至壓根兒沒有好好看過的男孩長成如今的模樣。
他高大、強壯,並且毫無疑問地擁有弗蘭茨·卡夫卡從未擁有過的真正健康。他有著一張在男人和女人的眼裡同樣好看的,彷彿上天寵兒一般的臉,可在他的身上卻擁有一種日耳曼式的堅定,認真,以及無所畏懼。
他曾深深地妒忌著他迷戀著的女人,密倫娜夫人的丈夫。
可是對於這樣一個年輕人,他卻沒有辦法提起哪怕一絲一毫的妒忌。
這大概是因為,他才只和這個年輕人打了一個照面,他就已經認定這個身上有著高貴而古典的氣質的年輕人站在塔頂,而他則身處深淵。
於是他只是和這個年輕人握了握手,並帶著說不清是謙虛還是謙卑的語氣說道:“您好,我是卡夫卡,弗蘭茨·卡夫卡博士。”
這可真是令艾伯赫特所沒能想到的情況,當眼前的這個早已生出了白髮的男人對他說出自己的全名,他似乎想起他曾在很多年前見過這個男人的事實。
可他還是不確定,並帶著那份不確定看向林雪涅。
“在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從查理大橋上跳下來,弗蘭茨也有一起跳下來的!然後他還和我一起把你送回家了的。”
在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林雪涅因為想起了身旁的綠眼睛貴族小時候的樣子而笑了起來。可隨即,她就想起了兩人在那之後的“分手”。
如果一定要說,在那一天裡所發生的事是她和卡夫卡“分手”的□□,可兩人之所以會走到那一步卻和那年伏爾塔瓦河冰冷的河水沒有關係。
在林雪涅的提示下,艾伯赫特總算想起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儘管他對於這個人的記憶已經十分模糊,可他依舊還記得……在那個時候,這個男人正是他身旁的這個女孩的男友。
於是他帶著一份鄭重以及隱隱的遲疑,對卡夫卡說道:“您好。”
當兩人之間互相問好的時候,林雪涅突然想起了什麼,有關現在的年份,以及在這一年裡,卡夫卡剛剛經歷了的和正經歷著的事。可她又不知道應該如何在艾伯赫特的面前和她曾經最最親愛的弗蘭茨提起這些。於是三人之間竟是一時相顧無言。
可這位作家並沒有想要就此離去,林雪涅也是一樣。
不知道究竟是由誰先開始的,他們就這樣站在街道上聊起了無足輕重的瑣事。這或許並不是他們此時想要聊到的話題,但卻能讓他們保持著這樣一個狀態,並回憶起對於他們來說屬於上一個時代的記憶。
接著,卡夫卡說起了上一次見林雪涅時都忘了問她要一個可以通訊的地址,並且他也幾次路過上次送林雪涅回到的地方,卻並沒有再次看到她。他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住在那棟樓裡的哪一間,這總是讓他覺得有些遺憾。
當林雪涅身旁的這個綠眼睛貴族聽到這裡,他並沒有等林雪涅接下話就說道:“你可以把信寄到我這裡,這樣雪涅就能收到了,這是最保險的辦法。”
艾伯赫特的這句話一說出口,就讓卡夫卡愣住了。然後他就聽到艾伯赫特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