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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地告訴你這些話。”
說著,林雪涅很認真地看向路德維希,並說道:“我當然知道,完全的新聞自由是不存在的。任何時候它都不會存在。所以我會掌握好這個度。我沒法把我想說的每一句話都說出來,但我會盡可能的讓我的文字裡不存在謊言。這個世界上的真實有很多,有很多是我不能說的,但總有一些是我能說的。”
聽到這裡,路德維希就一把從曼弗雷德的手裡搶回那份稿子,似乎是想在今晚就好好看看林雪涅所說的“會為她所供職的報社負起責任”到底是怎麼一個負責任!
被搶走了稿子的曼弗雷德倒也不生氣,而是湊了過去,想要跟著路德維希把這篇稿子再看一遍。
數分鐘後,把這篇稿子越是看到後面就越是看得慢而認真的親王殿下終於承認,這樣的一篇稿子乍一看起來雖然令人驚駭,卻也的確不會讓德國當局甚至是蓋世太保去找她的麻煩。並且,這還應當是一篇看起來十分過癮的文章。
但無論如何,他都感覺到自己應該重新認識一遍他的這位朋友。
這位在大學時代同時學習了日耳曼文學和哲學的朋友。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先前的態度太過嚴厲了一些,因此路德維希只能在林雪涅等待他給出一句評價或是總結的時候有些尷尬地說道:
“哲學家都是這樣的嗎?”
顯然,在路德維希的少年時代,他總是會被身邊的有人灌輸許多有關哲學家的奇怪認知。就好比克勞斯就對他說過這樣一句話。
——【那些研究哲學的壞傢伙總是把像我這樣在戰場上流血計程車兵玩弄在鼓掌之間。】
而現在,他的朋友,明明應該是一個弱質女流的林雪涅卻寫出了這樣一篇觀念新穎且絕對超前,文字幽默且老辣,卻偏偏還不越線的文章。
因此,他在絕對的出乎意料之後,似乎把林雪涅頭上的那頂時而有時而無的“哲學系畢業生”的帽子改換成了“哲學家”。
所以,路德維希口中的“哲學家都是這樣的嗎?”指的到底是哪樣?
林雪涅自行理解了一下,在覺得自己應該已經領會了精神之後留有些許餘地地回答道:“浪漫派應該不是。”
接著,曼弗雷德又搶在路德維希再次開口前向她問道:“雪涅,你說你不會在文章裡說全部的真話。所以,如果你能夠說出全部的真話,剛剛我讀出來的那句話還會是這樣的嗎?”
“不會。如果全部都說真話,那就很羞辱人了。如果被英國或者法國的報紙引用了,那樣蓋世太保就真的該來找我的麻煩了。”說罷,林雪涅在曼弗雷德被她的這句話逗得大笑起來,而路德維希也有些撐不住那張格外嚴肅的臉的時候思索了片刻,然後說道:
“現階段內政混亂的法國人其實並不想打這一仗,就算他們實在是被逼無奈打算出兵了,英國人也會拉他們一把,讓法國人可以在借了一把力後很順從地退回來。然後兩個大國就可以互相推卸責任。法國人說,‘我們不打,是因為英國人不讓我們打’。英國人則說,‘我們不打,是法國人告訴我們他們不願意打’。實際上,自詡正義又站在道德頂峰的兩大戰勝國只是都順從了自己的內心,僅此而已。”
在林雪涅說完了這段話之後,曼弗雷德和路德維希都沉默了。
片刻後,曼弗雷德表示:“的確是很羞辱人……”
而路德維希則問她:“這是你對於未來形勢的判斷嗎?”
當然不,這不是林雪涅對於未來形勢的判斷,而是她基於歷史所作出的分析以及推斷。事實上,她並非路德維希所以為的那樣從現在向未來推斷,而是從未來向過去進行推斷。
於是她只能這樣回答路德維希。
——“這是我個人的推論和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