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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在柏林街頭的一個電話亭裡,電話的聽筒裡傳來了忙音聲。當公共電話的退幣口裡又退出了林雪涅先前投入的硬幣時,她又進行了一次嘗試。可是她所撥出的那個號碼卻依舊沒有人接聽。
是的,她回來了。
回到了這個屬於過去的時代。
也回到了這個有著她深愛的那個男孩的時代。
她曾想過她在2020年所停留的那一天可能會變成1932年的很多天,那甚至可能是一年。並且僅僅是一天一年的時間流速,這樣的預期就已經險些讓她把自己筆得情緒崩潰,甚至是出現幻覺了。
可是當她再次搭乘一列從布拉格開往柏林的火車,在時空的縫隙中最終回到這裡的時候,她卻發現……在她離開的近三十個小時裡,這裡已經過去了六年。
那種巨大的衝擊力讓她的內心彷彿冰山坍塌一般,可她的眼前卻是一片茫然,並且頭腦也是一片空白,她甚至需要扶著路燈才可以勉強在幾次搖晃之後站穩。
然後,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究竟錯過了什麼。
在回到這個年代的柏林時,她歸心似箭,哪怕是耽誤一秒都不願意。但是現在,她終於回到這個年代,也回到柏林,但她甚至不敢去到她與她的男孩曾經在柏林的居所敲一敲門,看看會過來為她開門的,究竟是她所熟悉的臉,還是全然的陌生人。因為無論等待她的是哪一種可能,那或許都會是現在的她所無法承受的。
於是她走進一間電話亭,並在裡面查起了電話簿。在根據當年他們居住的那間住所的地址查詢到了那裡的電話號碼之後,她撥通了那個號碼。
可是電話的那頭卻根本沒有人接聽。
那簡直就像是把頭架在了斷頭臺上,卻遲遲都沒能等到刀落。僅僅是等待的數十秒就已經足夠讓她手心和後背滿是冷汗。
這下,她別無選擇了,她只能去到那件公寓的門口等待。等待有什麼人回到那裡。
在走向那間她明明才只是離開了幾天,卻是已經相隔數年的公寓樓時,林雪涅的每一步都彷彿是踩在了刀尖上一樣。並且每當她跨出下一步,她的腦海中就會閃現出一幕她並不想去想象也更不敢去想象的,在這六年的時間裡所發生的物是人非。
他過得還好嗎?還記得她嗎?
在發現她不見了之後,他又是帶著怎樣的心情回到的柏林?
她的綠眼睛男孩需要如何告知並說服所有認識她的人這荒謬的一切?
如果僅僅只想到這些都能讓她感覺到胸口很疼很疼,並且連撥出去的氣息都變得灼熱起來。那麼,在這六年間,她的男孩又應當如何去經歷那些?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如果還能夠在今晚看到對方,又應該和她的戀人說些什麼。
這是被偷走的六年時間,對於綠眼睛的貴族來說,那會是無盡的,讓人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等待。可這對於林雪涅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極致的殘忍。
此刻她只能拖著腳步去到她在這座城市中最為熟悉的地方——那間分明在幾天前還是她與綠眼睛男孩共同的家的公寓,然後坐在樓梯上開始她今夜的等待。
地處北方的柏林在五月底的晚上依舊帶著讓人不容忽視的涼意,它讓只穿著單薄衣裙的林雪涅感到很冷。但她卻根本想不到要短暫地離開這裡,去給自己弄一件衣服再繼續等待。如果今夜她等不到這間屋子的主人,那麼……她或許就會這樣一直等待下去,彷彿她只能這樣做一樣。
“艾伯赫特……”
她試著在這個1938年的,柏林的夜晚很輕很輕叫出戀人的名字,而當她這樣做了的時候,就會有無數與之相關的回憶湧上心頭。
然後她從樓梯上站起身來,一手扶著牆壁抬頭看向從視窗處透進來的,很涼很涼的月光。
不知過了多久,從自己所陷入的那些回憶中的回過神來的林雪涅突然感受到了一個不屬於她的呼吸聲,以及一份注視。那讓她轉回頭去看向視線所傳來的方向。
那是一個男人,一個有著俊美相貌的金髮男人。
他穿著一身林雪涅在此前還從未見過的軍服。灰色的制服上衣,白色的褲子。在那件灰色制服上衣的領口處,還有著紅底與銀色小鳥紋飾的裝飾,並且被制服上衣所遮掩了的褲裝腰帶上似乎還系掛著一把很短的,似乎只能作裝飾用的銀色小劍。
在林雪涅還在看著這張讓她感到熟悉異常的臉,卻一下叫不出對方名字的時候,對方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