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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回去的意願了。
“昨天我沒等到他。但我覺得伯洛赫教授說的辦法很有趣。所以我……想早點回去,寫一點東西下來。”
這是林雪涅在向自己的好友告別之前說出的話語。
一個半小時候,她在回到自己的閣樓後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了很符合那個年代潮流的白色古典睡裙,又給自己披上了一條咖啡色的厚實毯子。她把在1926年的一天裡外出時需要穿的衣服就放在自己寫字檯邊的腳踏上,也給自己煮上了一壺咖啡。而綠眼睛的男孩交與她保管的鑰匙則已經被她當做項鍊掛在了脖子上。
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開始在冬日中溫暖的屋子裡寫作。
【當那種癔症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我告訴海蓮娜,這是幸福的癔症。確實,它在最初的時候帶給了我許多意想不到的,巨大的喜悅。伯洛赫先生則告訴我,如果我並沒有被這樣奇妙的癔症所困擾,那我當然可以選擇不被治癒。可現在,我感到困擾了,我感到困擾,可如果被治癒的結果是我再也看不到那些臆想中的景象以及臆想中的人,那我依舊不願意被治癒。】
【在艾伯赫特才來到布拉格的時候,我就問他,‘你有你小時候的照片嗎?’當他的臉上露出疑惑的時候,我告訴他‘我只是覺得你小時候一定很可愛’。其實當我看到他的時候,我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只存在我臆想中的,在戰火中度過了童年,卻依舊有著純淨笑容的,堅強而執著的小男孩。】
【有很多次,我都想要在和他一起走過查理大橋的時候告訴他,‘知道嗎,我曾從這裡救起過你’。可是我不能,因為那是我強加在他身上的,只存於我心中的一段臆想。沒有人知道我多希望他就是那個小男孩。也沒有人會知道我有多渴望它可以成為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共同的過去。】
【我曾不止一次想要在和艾伯赫特獨處的時候向他坦白,我想要和他分享我的“癔症”,分享一切。可海蓮娜卻極力阻止。她說,‘你一定會嚇壞他的,說不定你還會嚇跑他。’但我不可能只是用隱瞞來“隱瞞”,很多時候,我會需要用上謊言。】
當午夜時分再次到來,坐在寫字桌前書寫那些的女孩抱起她早已準備好了,要帶去1926年的那些東西。而後,周圍變得很暗很暗,只餘那柔和的,暖色的燈光從門口朦朧地照射進來。
然後她才發現,她上一次離開這裡的時候,竟是忘了關上客廳裡的燈。
但是沒關係。把那些東西放到了床邊地板上的林雪涅走向客廳,並藉著並不明亮的燈光看清掛鐘上的時間。它剛好指向十二點零二分,而臥室壁爐裡還帶著些許火星的木柴則依舊帶給這間屋子冬日裡的溫暖。
這就是林雪涅上一次離開時的時間。
於是她坐到床上,靠著床頭,她開啟臺燈後,她繼續寫……
【當長大了的小艾伯赫特第一次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我能聽到我心跳的巨大聲響。我感到我的心彷彿被蝴蝶的翅膀撲閃了一下,一下又一下。那應該是心動的感覺,而且前所未有的強大。】
【我一直以為,我愛上的是一個人。是同一個人在我內心的不同表達。】
【可他們真的是嗎?】
【就是在這一刻,我很想他,很想念他。我想念那個會用“您”來稱呼我,用最專注的目光看著我的艾伯赫特。我想再給他寫一封信,告訴他我很想他。】
【可是我不能。哪怕……這只是我的臆想空間。】
在屬於1926年的布拉格,這個女孩在凌晨三點的時候把她寫下的那些似乎毫無章法的混亂思緒又讀了一遍。而後,她把那些寫滿了字句的手稿放進壁爐裡,她就這樣看著又被她燃起的爐火,看著那些白色的紙張上蔓延起柔軟而浪漫的火焰……
又是一天後,在2019年聖誕節前的一個早晨,林雪涅帶著她的拖杆箱,走向那輛已經等在樓下的計程車。當計程車的司機走下車,並幫林雪涅把她的拖杆箱放進後備箱的時候,林雪涅又轉頭看了一眼這棟與近一個世紀以前相比,在外觀上並沒有太大變化的房子。
“麻煩載我去中央火車站。”當車門被關上的時候,林雪涅的聲音響起。
接著,她的手機上出現了whatsapp上的新訊息提示,那正是來自於藍眼睛男孩的一條簡訊——‘你出發了嗎?我已經到火車站了!’
你出發了嗎?
這一趟去到藍眼睛男孩和綠眼睛男孩共同的故鄉,德累斯頓的旅程。
德意志的薩克森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