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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貨,她的穿著已經變得極具“復古風情”。
顯然由“癔症”所引起的問題已經慢慢出現,並只會越來越嚴重!一想到這裡,海蓮娜就覺得著急又頭疼。
可這樣的復古打扮卻甚至不能為林雪涅在布拉格城贏得驚奇的目光。
事實上在這樣一座被時間遺忘了的城市,她的這種打扮絲毫不會顯得怪異,甚至還會讓人對她的打扮稱讚一聲!
猜一猜吧,當海蓮娜和林雪涅在一起喝咖啡的時候,店裡的服務生這麼稱讚林雪涅的時候,坐在她旁邊的這個深知內情的捷克女孩究竟會是怎樣的崩潰。
而現在,林雪涅的又一封“捷報”則再一次地傳送到了海蓮娜的whatsapp上!看著這封“捷報”,海蓮娜幾乎翻起了白眼……
【我堵到他了!他說他還以為我只不過是他的一個夢!他還說他以為再也見不到我了!他又跟我說這幾天他寫了很多封給我的信,雖然他並不知道我的地址,除了一個名字之外他對我一無所知。然後我就告訴他,親愛的,我最最親愛的,做一個只有我們兩個用的小郵筒吧!就放在你家門口!我們每人一把鑰匙,去那裡投信,也去那裡取信!】
又是十分鐘後,海蓮娜的whatsapp上出現了林雪涅發來的最新簡訊——【海蓮娜!他比照片上還好看!我雖然知道他只適合和文學談戀愛,可我、我還是有點想和他談戀愛!】
“砰!”——那正是手機被人失手摔出去的聲音。
1918年10月的布拉格,楓葉黃了,它給這座位於歐洲中心的千塔之城更增添了一份童話般的色彩。但它又不是11月的蕭瑟深秋,楓葉在黃了之後還未來得及從樹上飄落下來。
在這個時候,天氣雖然微涼,卻也依舊是個適合野餐的日子,帶上一塊足夠大的桌布,把它鋪在掉落了幾片楓葉的草坪上,然後坐在上面感受比起夏天的時候更為輕柔的陽光。
“記得有那麼一次,為了把想到要對您說的話寫下來,我甚至半夜從床上爬起來。可我甚至不知道您的地址,除了名字之外,我似乎對您一無所知。沒有什麼比這更令人悲傷的了,我在寫的那些並不是一封封的信,而是寄託著微小希望的嘆息。尊敬的小姐,雖然我並不願意以這樣充斥著距離感的詞來稱呼您,可是尊敬的小姐,請你相信我,我的生活至少有一半的時間是在期待著你的再次出現眼前。”
那麼,現在林雪涅就和她在這天下午堵到了的弗蘭茨·卡夫卡一起坐在伏爾塔瓦河的河邊草坪上,聽著對方給她輕聲念出那些寫給了她,卻因為不知曉她的地址而未有寄出的信。
卡夫卡說他不善言辭,擔心自己會在不知不覺中惹惱她。因此林雪涅就說,“你為什麼不給我念念你寫給我的那些信呢?我知道這一定是你擅長的。畢竟,你把寫作看得比生命更重要。”
這樣的話語讓那名內向的作家臉上出現了羞澀的笑意。然後這名習慣於在下午兩點半回家後就一覺睡到晚上的作家,這名習慣於以此來彌補自己夜間睡眠缺失的德語作家居然就放棄了自己寶貴的睡眠時間,轉而回家找到了那些信,而後和林雪涅一起來到這裡,在輕柔的陽光下為她念起了那些信。
“我要是能知道您家的地址就好了。也許您就住在布拉格?不,即使您住在柏林,我也願意做只為您送信的郵差。”
不善言辭的,內向的作家格外認真地用他那彷彿杜松子酒一樣聲音說出他平時根本無法說出的,他內心的聲音。當他念出那些的時候,他甚至沒有看向就躺在他身旁眯著眼睛看著他陽光下側臉的女孩,他只是將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封他所未能寄出的信上。
“我會把這封信送到您的住宅裡,對感到詫異的您家裡其他人的阻撓不理不睬,徑直穿過所有的房間,直到您的面前,把信交到您的手裡,就站在那裡等著您把信看完。因為信的最後一行一定寫著我的請求——請允許我,只是在我的想象中,且僅此一次,吻你可愛的嘴唇。”
沉浸在這種優雅享受中的林雪涅根本沒能在自己的腦袋裡把這些由卡夫卡所親口唸出的德語轉化成它的中文意思,而只是就著對方的英俊側臉生吃了這口情書,只記得那些美妙的音韻而根本沒讓它的意思往腦袋裡去!
於是她笑了起來,將半眯著的眼睛睜開,黑色而密長的睫毛就這樣扇動起來,彷彿輕輕撥動著什麼人的心絃一樣。
“是的,我允許你,親吻我可愛的嘴唇。”
咦?等等!
親吻我可愛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