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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摁在懷裡,手臂一再圈緊,往骨子裡勒,他垂下眼皮,那裡面翻湧出心疼,恐慌。
陳又被緊緊勒著,他一動不動,臉埋在男人的胸口,那處衣物很快就溼了一片。
走廊寂靜,少年喉嚨裡發出的細微哽咽聲異常清晰,被周遭浮動的氣流捲起來,再上空飄蕩個不停。
將壓抑的情緒宣洩出來,陳又吸吸鼻子,摸出紙巾給厲嚴,把他胸口的鼻涕眼淚擦擦,“藥你拿去吧,以後我會聽你的話。”
厲嚴沒動。
陳又湊近點看,這才注意到男人放在腿上的手輕微發抖,他抿了抿嘴,把人抱在懷裡,反過來安慰,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跟你說的把頭切開,那只是我隨口說說,我不會那麼幹的,我很怕疼,而且那多血腥啊,腦組織全翻出來,腦漿噴的到處都是,死相太醜了。”
“沒事了,我真的沒事了,你不要擔心。”
厲嚴還是沒動。
陳又唉聲嘆氣,哥哥哎,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見不得你這樣,頭是不疼,但是心口疼,疼起來的時候要命,他拍拍男人的後背,“我爸還在手術室呢,我也指望不上別人,就指著你了,你冷靜冷靜。”
厲嚴徒然將陳又推開,拳頭砸向牆壁。
陳又一驚,緊張地抱住男人那條手臂,急忙去檢查他手上的傷口,每個骨節都出血了。
一瞬間,陳又的火氣就蹭到頭頂,“臥槽你這是幹什麼啊?”
厲嚴淡淡道,“心疼?”
這不是廢話嗎?陳又瞪過去,眼睛還是紅著的。
厲嚴抬了抬眼簾,“那你知道,我看到你把頭撞破,聽到你說自己頭疼,想把頭切開的時候,是什麼感受?”
陳又張張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厲嚴伸出手,中指的指腹按上少年額頭的紗布,力道很輕,如同他的音量,“陳又,不要再用那種無所謂的態度對待自己。”
陳又捏捏手指,勇於承認錯誤,“對不起。”
厲嚴並沒有就此放過他,“下次頭疼,別瞞著我。”
陳又立刻嗯嗯,什麼都答應。
厲嚴沒讓他去管自己手上的傷口,“今晚的事,是上天的意思,就算不是今晚,也可能是明晚,後晚,未來的任何一天,你,我,你爸都會面臨這個局面,這是不可避免的,不是你個人的責任。”
陳又扒扒亂糟糟的頭髮,“曉得了。”
什麼命數,一切都有安排,命中註定,人各有命,這些道理他懂,除了傻子和小孩,其他人也都懂,可是能完全看透,真正接受的,少之又少,反正他不行。
他就是個俗人,普通的一逼,上普通學校,念普通的專業,稍微不同的,就是長的帥了點,喜歡上了個男人。
這也不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啊,沒必要搞這麼大的,陳又默默做了個禱告,抓著男人的大手,“我爸沒出來,我倆倒好,一個接一個的搞出傷來。”
他把人拉起來,“走吧,先去把你的手包紮一下,我倆上外頭吹吹風再回來。”
厲嚴說,“不用包紮。”
陳又瞪他,不知死活的說,“你敢不包紮,我就敢把額頭的紗布給撕了。”
換個人,以這種拙劣的方式威脅厲嚴,屁好處都討不到,搞不好還會看到血腥場面,但是被特定的人使用,那效果就是天翻地覆。
厲嚴吃這套,隨了他的意。
倆人吹吹風,冷靜了,一個不再焦躁,一個不再感到心慌,只要他們在一塊兒,什麼藥物都抵不上彼此的一個擁抱,一個眼神。
快到零點的時候,陳衛東被推出手術室,醫生第二次把他從鬼門關給撈了回來。
陳又跟厲嚴在病房站著,都沒說話,直到醫生開口,才將那種壓抑的死寂打破,他說病人雖然已經脫離危險,還是要細心照料,具體會出現什麼症狀,要等病人甦醒後再定。
醫生走後,陳又抹了把臉,對厲嚴說,“不早了,你回去吧。”
厲嚴叫他跟自己去酒店。
陳又拒絕道,“我不去,我得在這兒看著我爸。”
厲嚴說,“有醫生護士在,我問過了,你爸夜裡不會醒,最快也要明天。”
陳又被他半抱著出了病房。
酒店離醫院不遠,厲嚴沒開車,他跟陳又走著過去,這個點,街上的行人稀少,隔一會兒才有一兩個路過,都是行色匆匆,趕著回家休息。
“我讓管家拿了衣物過來,你到酒店洗個澡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