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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來接人的老伯,是聶府的管家,與他同來的車伕和小廝都喊他陳伯。
我和夏夏一路興高采烈地觀賞馬車外的景色。這就是山下的夏天,有很盛的日頭,有穿著清涼裙裝的姑娘,有吆喝著賣西瓜的瓜農,有結伴在樹下乘涼的人群,搖著大蒲扇。
那日那個無禮的小廝跟我們一同坐在馬車內,陳伯和車伕在外頭趕馬。
當他拆了那一身厚實的行頭之後我才發現,他是一個長得非常英俊的少年,十歲出頭,眼睛炯炯有神,只那濃濃的眉毛長得像兩團毛毛蟲。
聽夏夏說,我們要去的麗都,是個很有名的地方。因為四季花常開不敗,青山綠水環繞,城中綠樹成蔭,湖泊眾多,家家戶戶遍植草木,風景如畫而得名。
“小姐,小姐,麗都城郊有個蝴蝶谷,風景很美,傳說能在蝴蝶谷中找到璟萱花的話,就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呢。”
璟萱花?這不是泰雅的特產?說實話,我一直懷疑她的存在。雯姨曾告訴我,璟萱開在峭壁苦寒之地,花開一年,花落一年,花葉永不相見。這麼悲傷的花拿來當定情信物太古怪了吧?何況,在氣候這麼溫和的麗都,能長出璟萱花?
像是知道我想什麼一樣,坐在對面的那個小廝輕哼了一聲,“璟萱開花的條件是很苛刻,但蝴蝶谷中的花都受雪水滋養,花又是開在峭壁上,不是不可能。這麼多年,從沒人見過那花長什麼樣,情人大都去蝴蝶谷求一個同甘共苦尋花的寓意罷了。”
我跟夏夏瞭然地點點頭,小廝看向窗外,再不說話。
馬車駛進了麗都,我撩起簾子向外看去,川流不息的人群與一般的大城市無異,只是夾道都種著樹木,每間隔幾棵樹就有一方小小的花圃,不論是店鋪或人家,家家戶戶都有花,門前都擺著盆景,一片綠意。馬車行過了很多橋,我仔細數了數,有七八座,流水自橋下淌過,有船家搖著櫓,朝岸邊吆喝。
這情景讓我聯想起了,前世的江南小鎮。
當然麗都可不是小鎮,繁華和安逸她兼有之,人傑地靈她皆佔盡。
終於,馬車停了下來,少年一把掀開車簾就跳下了車,不一會兒,就傳來了他歡快的聲音,“哥,我回來了!”
“磬兒,有沒有照顧好聖雪族的客人?”那聲音暢麗得像是清泉流響,我想連夜鶯都會妒忌他。我有些緊張,不太敢去掀車簾,因為這聲音帶給我的震撼太大,雖然我不應該因為聲音而對一個人的長相抱太大的希望,可實在不忍見到一副配不上這麼清明嗓音的面容。
車簾忽被掀起,強光射入,我舉著手擋在額前。陳伯一本正經地說,“小姐,請下車。”
仲夏,已經五年沒有經歷高溫的我扶著夏夏有些腿軟地下了車。烈日如火,額頭瞬間就密佈了汗,我一直低著頭,不知道那些“啪啪”落下的汗珠是因為心慌還是炎熱。視野裡黑壓壓的一片靴子,讓我呼吸不暢,像有一隻兔子在心口蹦躂一樣。
聶明燁素有“聶風”之稱,今年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少年也就是還沒長開,說不定青澀得就像根小黃瓜,我一定會失望的。這樣想著,我的頭埋得更低了,絲毫不敢抬頭,去人群中尋找這位享譽天下的美男子。
“歡迎你,我可愛的客人。”一雙黑色的靴子朝我跟夏夏靠近,我縮了縮身子緊緊攥著夏夏的手,想要往後退去,我怕生,怕陌生的男子,更擔心這個人的臉配不起這樣的聲音。但是夏夏拉著我不讓我往後退。她驚歎了一聲,扯了扯我,“小姐,快看啊,快!”
在她的催促聲中,我終於鼓起勇氣,抬起了頭。
那人自光影之中而來,我以為見過了夜朝夕的華光,我對於男人應該有了些免疫,可我錯了,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小小的眼瞳裡就再也裝不下其它。
他的眼角微微彎起,整個人的輪廓和煦得猶如陽春三月。眉毛並不像別的男人一樣形狀剛毅,他的眉溫柔得就像是一道墨痕。那雙漆黑的眸子就像晴夜裡的天幕,甚至比那黑更沉更純,那是我一輩子所見過的最為乾淨純澈的黑。他的裝束很簡單,一身長衫,身形卻在簡單的布料下顯露了山峰般的頎美。
我又往後退了一步,呆傻地看著他蹲下身子,離我不到半米。一股別緻的香味襲來,勝過故鄉梅園中,冬末清雅的梅香。
“你好,我是聶明燁。”他笑道。
唐突的舉動
我想,我給他的第一印象一定是滑稽可笑的。因為自他摸了摸我的頭頂之後,我的心神都彷彿飛到了九霄雲外歡歌,以至於來不及收起肆溢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