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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農民行色匆匆,由對面接近三人,他似乎也沒想到會在這條路上遇到別人,不免向司馬灰等人多打量了幾眼。
司馬灰裝作問路,聲稱自己這幾個人白天跟著到火葬場送屍體,喝酒壯膽也喝多了,晚上要往回走卻沒車了,只好抄近道從這片荒野裡經過。
那農民聽罷信以為真,給三人指明方向,只要朝著有燈光的地方走就行了,他兄弟的老婆懷胎九個半月,今天晚上突然臨盆,可他兄弟還在田裡守夜,所以趕快過去送個信,說完就急急忙忙一溜小跑地走了。
司馬灰沒看出有什麼反常的地方,也就把提著的心放下,同另外兩人又往前走,他忽然想起路上有野狗出沒,那農民孤身一人行走容易出危險,想給那人提個醒,便回頭叫道:“老鄉,這道上有野狗,你最好撿根棍子防身……”可等到回過頭去,竟見身後空無一人。
第四部 幽潛重泉 第六卷 第六話 接觸
司馬灰與那農民擦肩而過,對方腳步聲還在身後響起,可當他回頭去看的時候,路上卻是空的,腳步聲在同時突然停止,荒野間的土路上看不見半個人影,他雖然向來膽大,此時身上也不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個過路的農民怎麼就憑空沒了蹤影?
羅大舌頭和高思揚同樣驚愕:“剛才過路的野狗有可能是鑽到土洞子裡去了,但那農民走在路上怎會好端端地消失?又為什麼沒有半點動靜,那農民和禿尾巴狗好像都是在一瞬間就不見了,也不可能跑天上去了,難道這地方真有鬼?過路人是被貴妃冤魂所變的厲鬼抓走了?”
司馬灰說:“這地方有貴妃鬼魂出沒的傳聞,很可能只是以訛傳訛,未必真有那檔子事。”
羅大舌頭說:“既然存在這類傳聞,那就說明此地確實有些古怪,我看咱多半是走進陰陽路了,剛才過路的農民和禿尾巴狗才是鬼,要不然怎麼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
高思揚說:“你別亂講,那個人還跟咱們說話了,怎麼會是鬼?”
羅大舌頭說:“這就是你沒經驗了,怎麼區分人和鬼?所謂活人,就要符合三個條件,也就是‘形影神’。‘形’是指血肉之軀,有胳膊有腿能喘氣;‘影’是說這個人不能只有形狀輪廓,要在燈下有影,說明不是虛的;‘神’就是魂魄了,至少得具備自我意識。只有完全符合這三點,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活人,否則非鬼即怪。”
高思揚聽得有些緊張,本來不信,可那從身邊走過的人,確實一轉眼就不見了,這又沒法解釋,也只能說是遇上鬼了。
羅大舌頭對司馬灰說:“以我的經驗來看,遇上這種事決不能走回頭路,往後一走就跟那些陰魂同路走到枉死城裡去了,咱還是儘快往前走吧,不管身後有什麼異常,都不能回頭去看。”
司馬灰壯著膽子,用手電筒照到處照視,腦子裡把各種可能性都想遍了,說什麼有貴妃所變的厲鬼在路上勾人,或是無意中走進了陰陽路上,遇到的東西是前去投胎的鬼魂,以他的見識自然不信,但他實在想象不出,一條禿尾巴狗和過路的農民,為什麼無緣無故地突然在自己身後消失了?而他隱隱察覺到的,那個正從遠處接近過來的東西又是何物?
這時他忽然發現有些很不尋常的跡象,身後那條道路通向漆黑的荒野,天上烏雲壓頂,道路遠處和天空全都漆黑一片,這是因為沒有路燈,又陰著天,所以視線只能維持在三十米左右,從身邊經過的禿尾巴野狗和農民,腿腳再怎麼利索,也不可能這麼一轉眼就走到司馬灰等人的視線之外,如果用“失蹤”來形容這詭異的現象,應該就是在司馬灰身後二十米之內消失的。
羅大舌頭不以為然:“這也算有所發現?我還以為你發現禿尾巴野狗和那個農民到哪裡去了?”
高思揚往司馬灰所指方向看去,臉上駭然變色:“那個路牌?”
原來三人走過來的時候,半道有塊木製的路牌,上面寫著“前進路”三個字,以前郊外沒有這條土路,只是一條雜草叢生的荒蕪小道,頭幾年有城裡的學生學工學農參加義務勞動,修整了這麼一條土道,按當時的習慣起個名叫“前進路”,意指“向著勝利前進”,最是尋常不過,木質路牌本身也是臨時做的簡易之物,更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然而三個人遇到那條禿尾巴野狗的時候,發現野狗從身邊走過之後就沒影了,羅大舌頭還撿了塊石頭拋過去,那野狗要是躲到了什麼地方,一受驚也就跑出來了,可石頭扔出去毫無動靜,路上也空空如也,只有三十米開外的道旁,孤零零戳著塊簡易路牌。
隨後司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