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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曉發現太子的背部微曲,面容放鬆,這是隻有在東榮宮才能看到的景象。平日裡的他總是背挺得筆直,面容肅整,時刻不忘保持威儀,鄭曉偷偷看著他,嘴角含了絲笑意。
已看了一個時辰的書,太子允礽放下書,揉揉眉心,伸手移向桌案上的茶盞,端起,發現已然空了。眉心微皺,這才想起貼身伺候的蘇盛正在養傷,正要開口叫茶,一個小太監就將新的茶盞放下,端走空杯,低著頭退去了。
太子心裡滿意,,對那小太監起了點興趣,要知道蘇盛這老傢伙早將+無+錯+小說 M。quLeDu。Com東榮宮的太監們訓成了木頭人,不敢多行一步,不敢多說一句,雖然令行禁止,井然有序,可也無趣的緊。
太子飲了茶,冷熱正好。允礽心裡舒坦不少,忽然起了興致,叫那小太監過來,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鄭曉心裡一陣激動,來這世界半年,可算能跟任務目標說上話了,維持面容平靜,鄭曉先是恭謹的跪下,給允礽磕了頭,抬頭道:“小的叫小鄭子,是東榮宮的打簾太監。”
鄭曉抬頭,允礽才發現這小太監長得不錯,看起來這機靈,心裡對他的興趣濃了些,問他:“可識字?”
鄭曉心下思慮片刻,有的主人為保密,不願要識字的太監,更何況太子,可是,蘇公公就識字啊,作為東榮宮的總管太監,要處理事情很多,識字是必要的,太子也倚重蘇公公,沒有在意的樣子。鄭曉想了片刻,乾脆直接道:“識得一些,但是不會寫。”
“哦?”太子納悶道:“既識得字,為何不會寫?”
鄭曉一哏,心裡直罵小人:”蠢貨,只說識字就完了唄,幹嘛再加上句廢話!這下看你怎麼解釋!”
鄭曉猶豫道:“小時候偷看過學堂的先生教課,僥倖認得一些字,後來疏於練習,現下雖能認出些,卻忘記如何書寫了。”
允礽見著小太監和他說了幾句話,條理清晰,也沒打顫,心裡滿意。他道:“你蘇公公養傷去了,這段時間就做我的侍墨太監吧。”
鄭曉如奉梵音,嘴角咧得大大的,給太子磕了頭,喜道:“謝太子殿下提拔,小鄭子一定認真當差。”
太子被他逗笑了,小太監笑的一口小白牙都露出來,那歡快勁兒他見了也高興。
鄭曉努力抑制著上翹的嘴角,乖乖站在桌案邊,等候差遣。眼尖的發現同屋太監緊繃的拳頭。心裡一曬,也是,當了打簾太監才一天就升到了侍墨太監,這升職速度確實有點快,鄭曉自己都暈乎乎的,同屋太監們嫉妒也正常。當時太子放下書本,目光移向茶盞,他記得太子殿下讀書時不自覺的飲了幾口,那杯內該是空了,連忙去端了新茶,平日吩咐備茶的是眼色極好的蘇公公,沒了蘇公公的吩咐,著屋內的太監們都像鋸嘴的葫蘆,目光都不帶移動的。
太子殿下是他的任務目標,鄭曉對他再上心不過,也該是他的機緣,能夠伴隨在太子身後,給了他太大的方便。
難得的與太子殿下同處,鄭曉使出渾身解數討好太子,短短半月,太子便發現想讀書的時候,暖榻上備好了溫熱的茶水糕點,寫字的時候墨水磨得細潤濃稠,就寢的時候聞到淡雅香味,總能睡的很好,第二天要用的書本一大早會呆在桌案,不愛吃的菜第二天絕對見不到,相反愛吃的菜會出現在離他最近的地方。
正午就餐時,太子睨著飯桌上的四季鴨舌,這道菜按例在半月後才會輪到。今天怎就出現在餐桌上,想了想,昨天桌上有這道菜,他多看了幾眼。
太子側頭看一眼旁邊的小太監,鄭曉抿著嘴,沒敢看太子,只直勾勾的盯著那盤菜,太子無言良久,突然笑出聲。
鄭曉下意識的看他,太子黑眸微彎,一臉戲謔,好像在說:你的小把戲,我都知道了。
鄭曉當時臉紅了,低著頭盯著鞋尖兒,不敢再看他。
4…4
鄭曉的心意在點點滴滴的生活中被太子覺察,但是,太子只覺這小太監很是忠心可愛,得他心意。別的便沒有了。
轉眼一個月後,勞苦功高的蘇公公養傷歸來,作為東榮宮的首領太監,巴結的人真心不少,這陣子珍貴的藥材,美味的珍饈吃了不少,現下是紅光滿面,步履生風。
蘇盛彎著腰,臉上是如沐春風的笑容,來到太子面前利落的打了個千兒,道:“太子殿下好,奴才有罪,現在才來當差。”
太子站在書桌旁,手裡不停地畫著,聞言抬頭看他一眼,見他身子胖了不少,微點頭道:“既然養好,便來當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