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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早已發過誓,這輩子,不會再喚出這個傷透我心扉的字。
我咳了咳嗓子,還是沒有聲音,怎麼病的這麼重,連說話發聲都不能。
究竟是怎麼了?
隨著意識逐漸恢復,一幕幕完全陌生的場景潮水一般湧現,我目不暇接,愈發驚慌。那柄長槍刺來的時候,我是拼了命要躲開的,可整具身體完全不受控制,我感覺不到自己的手,感覺不到自己的腿,倉皇失措之下,我要趕緊坐起身來,不料一躍上了半空,撞進一隻大手裡頭。
我低頭,看不到自己的身體。此時只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快阻止住別讓它跑了,這片是還沒縫上的眼睛。”
我的一隻眼睛漂浮在半空中,接著就被一名男子的手給抓到了。
這個雪衣男子靠近我,伸出手輕輕捏住我眼睛這片魂魄,他的拇指奇長無比,竟然比女子的雙手都要好看,他另一隻手迅速穿針引線,一針針扎入我的眼眶邊,將我這隻眼睛跟另一片魂魄縫到一處。我轉著眼珠小心翼翼避開下針處,轉到眼角的時候定睛一看,發現他手裡持的另一片魂竟然是我的左臉頰。
哎呦,輕點兒!他這一針縫的位置似乎不好,痛得我戰慄不已。
只聽另一個女子的聲音:“你們看啊,魂魄好像顫動了一下。”
那個淡雅著裝的女子趕緊湊上前來:“是呢,快看這是什麼?”她用手指點了我的眼眶一下,說,“你們快瞧瞧,她眼眶流淚了。”
出手扎得我眼眶很痛的雪衣男子遲疑一下,開口:“似乎開始恢復記憶,所以感覺得到痛楚。”
梳個偏髻的女子問:“魂魄不是連重量都沒有嗎?又怎麼會感覺到疼?”
另個一直蹙眉男子接過話頭:“她之所以碎成了片,本就是由生前所承受的痛苦引起的,記憶恢復時魂魄很可能承受不了,她體質異樣,會感覺到疼並非偶然。”
那個淡雅清麗的女子滿臉擔心的模樣:“這才縫補了少許她就有了痛覺,要把全身修補好,那得多痛?”
是啊,我很痛,痛得流出了淚。可我的眼睛現在是片狀,即便有淚水,也永遠都滴不下來。
雪衣男子顯然很為我擔心,他憂傷的眼神讓我想起了什麼人,可我不能記清楚。
他遲疑,轉身問後面的人:“紫七煞,還要繼續縫補下去嗎?”
被他稱為“紫七煞”的女子在我看來暫且只是一片紫瑩瑩的顏色,之所以說她是女子,是因為我聽到了冰冷又急促的聲音:“趁著最後一絲太陽光亮繼續縫,不到半個時辰陰氣會上升,就只能等明天了。”
蹙眉男子臉色陰沉,聲音又響起,他是個大咧咧的漢子,說起話來比雪衣男子粗獷不少,似乎在為我爭辯:“她一個弱女子,一針針下去哪裡受得了?”
紫七煞不鬆口:“繼續。”
隨著眾人輕微的嘆息聲,又一針!又一針!我痛得叫不出來,因為嘴巴不知道哪裡去了,暫時還沒有縫上下巴。雪衣男子憂心忡忡:“還是先用法術將她的痛覺消散吧,這樣縫起來不會太難熬。”
紫七煞終於妥協:“好吧。”我聞言,也鬆了一大口氣。
於是,五個人圍著我,由紫七煞牽頭,口中唸唸有詞為我施法壓抑疼痛,我的眼眶逐漸麻痺,雪衣男子一針針紮下都沒什麼感覺了。
可這些人究竟是誰?我盡力搜尋著腦海中僅存的影像,並沒有五人的相貌。模糊的記憶中,只有一個束著長髮的人影面孔一閃而過,我尚未來得及捕捉他的面孔,那人就轉過身去背對著我,隱約間感覺得到他對我有些慍怒。
束髮男子的身後是好長一段脫落掉漆的硃紅色宮牆,他一邊順著蔓延至遠方的牆壁一步一個腳印漸行漸遠,一邊伸出手指,邊走邊劃,在宮牆上留了一道長長的、彎彎曲曲的痕跡,他不在乎灰塵和瓦色的牆面把手指染成土紅,只是一步一步,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我張張嘴,想喊出他的名字,可發現,我竟然不知道他叫什麼。
只聽那個梳個偏髻的女子道:“你們看到她記憶中的幻影了嗎?剛才那個人不就是……她似乎開始找回記憶了。”
雪衣男子點頭:“剛才修補的時候也有些記憶片段,可惜顛三倒四,要完全找回記憶還需些時候。”
紫七煞右手從虛空中抽出根細細的絲線,招呼另幾人:“快,我們一起修補,儘快讓奉卓恢復記憶。”
她剛才說了什麼?她是不是說道“奉卓”兩個字?
啊,為什麼一聽這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