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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但終歸逃過一劫。西方金護法對他愛護心切,想盡了辦法才把小風和教主安全護送到這片戈壁灘,不想龍神尾隨其後,又要來挑釁。下一場劫難就在眼前,席捲來時恐怕所有人都會被吞噬,小風能不能平安度過呢?
“龍神追到戈壁灘,必定不懷好心,要不要先把夫人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教主重傷未愈,可否考慮再次與血鱗人聯盟?”
“上次聯盟是我們坑了血鱗人,這次多半不會答應。”教主道。
“若不是那該死的小畜生搗亂,血鱗人不會誤以為是教主落井下石,我們還保留著一個盟友。”
教主不語,又拾起一粒石子丟擲去,這一丟還是沒能擊中十字形四個枝杈其中任何一個。
“南方火暫時不能歸來。”他依此卜象斷言。
果然,話音剛落之際,天空就出現了南方火放出的信鴿,小得像是一塊粘在天幕上的斑點。
“教主你看。”西方金護法伸手接過南方火傳來的信件給教主呈上。男人瞄了眼信上的字跡,雙手慢慢握成拳頭,關節咯咯作響。
“人找到了沒?南方火說什麼——依舊不知所蹤?怎麼可能找不到人?”西方金看了紙條,頗為驚訝,“宏真王發出死令通緝,他孤身一人怎麼可能逃脫?”
“他藏的太好,沒臉面也沒膽量跟我對戰。”教主冷笑一聲,異常英俊的相貌出類拔萃,此刻擰成一團,宛若即將撕裂獵物的惡狼一樣兇殘。摸著小風喚作“孃親”的松樹,他已經在極力控制了,若那個做了縮頭烏龜不知躲到何處的窩囊廢站在面前,不一把捏死他才怪!
“爹爹……”小風大著膽子揪揪他衣角,“你這麼使勁兒,孃親會疼。”
男人一晃神,才發覺手裡捏的不是那人的脖子,而是一棵半死不活的樹,是小風的孃親,也是自己的愛妻。
西方金趕緊抱小風退下——教主正在氣頭上,還是小心為妙。
展開南方火傳來的書信貼在樹幹上,男人帶著沉重的呼吸靠近,佈滿血絲的眼睛裡全是痛苦的神色。
“你自己看看——‘文姓逆賊不知所蹤’。”
樹皮紋路似乎讀懂了信上的字跡,悄悄變化著形狀,原本直挺的紋路成了扭曲的蜿蜒模樣,彷彿一顆揪起皺褶的心。
是否,這棵幾乎沒了生命的樹也在痛苦。
他撫摸著瘦弱的樹幹,樹皮紋路一如她傷痕累累的身體。
“你看見了嗎,那個人不敢來見你。你為他都成什麼模樣了,他沒膽量來見你。”神教教主平日裡叱吒風雲、威震天下的架子,變得碎碎叨叨,完全是一個與愛人耳鬢廝磨的痴情男人。
“為什麼還有念想?或者說,你一直都沒忘掉吧——哈,我居然被你騙了,說什麼‘徹底忘了本就不該記住的人’,你向來說謊說得爛……唯一一次騙過我的謊言也是為了他。可你所受的苦他知道半分嗎?看你現在,魂魄沒了,軀體也沒了。”
指尖觸及下的樹皮紋路停止了變化,用無言的聲音訴說著心裡埋藏已久的苦楚。西方金護法聽不懂,小風聽不懂,只有靈魂互相觸碰過的人才能讀懂這個已經死去的女子。
譬如說,這個面頰緊貼在樹幹上的男人。
“我答應過你一定把他帶來,不管是綁來,押來,還是把屍體拖過來!”男人牙冠一咬,手握成半空拳,狠狠擊在脆弱的樹幹上,然而這一拳實為隔山打牛,松樹沒什麼要緊,百丈之外的風化壁巖卻紛紛坍塌。
他臉上浮現出怪異的扭曲笑容,由此可想心中埋藏的怒氣有多深重。幽幽綠色飄下來一片虛幻的樹葉,在觸及男人臉頰的時候化為飛煙——
“抱歉。”
這句暗語,他當然也聽懂了。“抱歉”二字已從她口中說出多遍,不管是因為那個人離開自己的時候,是給自己設下圈套的時候,還是一字一頓說出“不愛”的時候,他心痛過、瘋狂過,可終歸會原諒她。教主向來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手下做錯了事不需要道歉,只須把頭提著來見他即可。唯獨對她,教主是無論如何都恨不起來。
可是現在拜文姓逆賊所賜,受苦受難的是她呀!難道真的有那種被刺了無數刀仍要原諒兇手,還更進一步祈求身邊的人一起寬恕罪人的人嗎?
“你我之間只剩這兩個字了麼。”似乎所有執念在一瞬間放下,教主手一推,借力轉身不再靠近那棵松樹,淡如雲煙的四個字剛從他口中飄出,就被毒辣日頭曬得蒸發在稀薄的空氣中——
“值得嗎?”
松枝上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