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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風脫了衣服跳進了河裡。好幾天沒洗澡了,一身的寒酸和汙垢就讓河水衝一衝吧。
鐵柺李說我可不洗,我還得捉蝨子就酒呢。
樂遊原上風習習,水有點涼,可凌風不覺得冷。大隋神功就是至陽至剛的功法,人在水裡,涼絲絲的感覺就像夏天吹來的涼風,清爽宜人。
一條大螞蝗游過來了。
大螞蝗足有一巴掌長,背面呈暗綠色,通體扁平肥壯。大螞蝗的嗅覺比狗還靈敏,前吸盤和後吸盤悄無聲息地吸上了凌風的右臂。
那是李雯咬過的地方,齒痕深深,紅暈淺現,永抹不去。
凌風知道有東西咬他,可不覺得痛,蟻咬一般,彷彿是李雯的貝齒在咬。凌風有一種悽楚的感覺。
又想到了韋芷,想到了閨女,想到了伍谷,不禁黯然神傷。
凌風就讓螞蝗吸,洗完身後,人恍恍惚惚地帶著大螞蝗上了岸。
大螞蝗已經膨脹如巴掌大,暗綠色的背面變得血紅。
“發什麼愣啊?”鐵柺李一口酒噴向大螞蝗。
大螞蝗“咚”地掉在了地上,濺起了一圈沙土。吸脹了血的大螞蝗一動不動。鐵柺李一拐就要打下去,被凌風擋住了。
鐵柺李嘆了口氣。
日過晌午,南莊的大門又轟隆隆地開啟了。已經卸了炭的牛車、馬車湧出大門,一輛,二輛,三輛……可沒有賣炭翁的牛車,也不見何仙姑。
“不要講故事啊,我不聽我不聽!”就在大門又要關上的時候,傳來了賣炭翁驚惶的喊聲。
大門差半個人的身子那麼寬就要關上了,賣炭翁從南莊內的大道上飛奔而來,到了大門前也不遲疑,“嗖”的就從夾縫中側身飛出,翻了個筋斗落地,捂著雙耳,撒腿狂奔,好像後面追了無數個厲鬼。
賣炭翁一路狂奔,飛一般到了灞水邊,一跳就跳了下去。
水裡濺起了浪花一片。
一會,水面平靜了,然後又冒起“咕咕”的水泡。凌風和鐵柺李你看我我看你,莫名其妙。剛要下去救人,賣炭翁突然冒出頭來。河水已經把他臉上的灰塵洗得一乾二淨。
原來是張果老。
張果老上了岸,也不看二人,又開始風馳電掣般狂奔。
“張神仙,張神仙,等等,等等。”凌風喊。
凌風和鐵柺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上張果老。張果老捂著雙耳,一臉沮喪:“小郎君啊,小娘子被困住了。”
張果老喘著氣說,他和何仙姑趕著炭車進了南莊。張果老說他也在跟蹤一夥練“陰內”邪功的惡徒。進了南莊,本來一路順風,也沒什麼異樣,無非是一路的亭臺樓閣、富麗堂皇以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之類。這沒什麼,太平公主本來就勢大,連僕役都二千多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護衛也不算什麼,可炭車到了一座高塔前卻被攔住了。
炭車沒有去膳房,也沒有去莊內的各個居所。
護衛如狼似虎,個個精壯剽悍。
人不讓進,車進。
何仙姑暗暗叫苦,玄鐵劍就在炭車內。
高塔和慈恩寺內的大雁塔相似,只不過此塔稍矮。塔建在一座高高的臺基上。塔高七層,每層四面各有一個拱券門洞。這高塔,是太平公主為與其私通的胡僧惠範所建。惠範說造佛塔的功德不可思議。
“惠範是誰?”凌風問。
“就是馬車內光頭之人,”張果老說,“惠範倚仗太平公主,太平公主為其所求,聖上封了其做了聖善寺寺主。”
“那車內女的是誰?”
“嚇死你,”張果老說,“那是太平公主!”
怪不得如此囂張。
張果老說他和何仙姑繞開護衛,找了個空擋,悄悄上了高塔。
南莊盡收眼底。
南莊似乎把整個樂遊原都佔去了,亭臺樓閣,鱗次櫛比;假山巨樹,點綴其間,果真是“織女橋邊烏鵲起; 仙人樓上鳳凰飛”,“平陽館外有仙家,沁水園中好物華”。在高塔上把眼收回,就會看見高塔的後面,新建了一排簡易的房子,簡陋得和南莊格格不入。房子建在一個高高的臺基上,四周浮土鬆軟。有一道清泉引進房子裡,又從房子裡流出。在房子的臺基下面,有幾個磚窯一樣的窯孔,正在冒著淡淡的輕煙。
一車車炭就卸在旁邊的一個房子了。
好在沒有人發現藏了一把劍。
幾個道人正在往窯孔裡面加炭。
“他們在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