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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扳著指頭算著時間,這時候那個葉紅袖應該在去揚州的路上。
而另一個葉紅袖,也就是我,身在那個她待過的城市裡,呼吸著她呼吸過的空氣,快樂著她快樂過的心,如今也和她在去揚州的路上一般雙手交握,揚起一抹自信的笑:“我一定會幸福!”
這一刻恍若隔世。
我似乎要與那個我重疊在一起。
這種恍恍惚惚的快樂感覺竟叫我安心無比。
我想,大概這就是所謂的靈魂共鳴吧?
……
馬車的正前方左側是我曾呆過的花樓。
二樓露天小走廊上與大門口一般,站滿濃妝豔抹媚笑著的姑娘,這些女人曾經也如小綠一般冰清玉潔,有些也曾如小綠一般尋過死。
不同的是她們活下來了,而小綠卻死了。
小綠,你看到了麼?
借你軀體重生的葉紅袖是如此努力在生活,比這些女人好上不知多少,你也該安心了吧?
我掏出水銀鏡,最後照了照昨夜才完工的新臉,滿意地戴上桃木面具,一撩袍子下了馬車,抬頭仔細打量著四周。
白日裡的這條街的這個地段還是這樣繁華,我知道附近還有另外兩家青樓,彼此競爭很是激烈,所以才像現在這般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嫖客和妓女。
重遊“故地”,我以公事為由支開白嶺,再次女扮男裝。
穿著遊老爹給我做的鞋,增高效果顯著啊!再加上我刻意做的喉結、化糙了的手,變了的聲、精美的面具和一身巨瀟灑無比的青衫——我打算COS少年版黃藥師……
【石媽(高舉話筒):請鄙視這隻臭美的袖子吧!黃藥師要長那德性那黃蓉就跟郭靖一樣了。
重生之飛寶(寒眸冷對,舉起巴掌):岳母,袖子是美女。
石媽(頂鍋蓋):對對對,女兒是大美女大美女……】瀟灑地開啟手中的繪著桃花的紙扇,風流倜儻的青衫少爺一搖三晃地進了花樓。
一路之上藉機捏了不少美人的小臉蛋——哎!真是想念如玉美人啊~
還好白嶺在客棧詮釋絕世好舅,教水水玩魔方,否則要看到我一做媽的女人調戲女人不知做何感想……
我一眼就瞧見那年齡不小麵粉不少的老女人,站在角落衝一背對著我坐的男人哭訴著上個月痛失一棵搖錢樹的悲慘經歷,還時不時瞟我一眼。
老女人的哭聲雖然放肆,但言語之中對男人很是恭敬,想必是知道他身份,曉得對方是惹不起的人。
那男人瘦削的背影很是眼熟。
應該是那約我在此見面的小荊童鞋。
在臺上彈琴的是花魁柳香憐,含羞帶怯、滿面含春地飛了我一眼。
我左手邊的一個貌不出眾的粉衣姑娘忽然腳下一滑,很自然地摔入我懷中。
這個動作很是熟悉。
我記得這個叫春桃的姑娘,在我還魂不久,發現自己吃什麼都渾身無力的時候,是她告訴我的食物中其實都被下了藥。
她今年十七歲,卻在花樓裡住了十二年。
她告訴過我,在她十五歲接客前的那個晚上,她也想自殺,但最終沒捨得死。
她不厭其煩地對我談著她的看法,她說她如果做了花魁一定不會拼命接客,那樣傷身。
她說:“一天一個已經太多了。”
我不討厭她,因為她的想法不加掩飾,很直接。
但我卻無法信任她,因為沒有小綠記憶的我不能分辨她究竟是不是嬤嬤派來的說客。
與阿飛“一夜風流”後的我身受“重傷”,春桃也常常帶著小丫頭來看我,幫我上藥,教我化化妝什麼的。
只是我當時想著脫身,沒好好跟她接觸,我很少和她說話,只知道她是個很有技術的女人。
她的客人很固定,她很經常滑到在客人的懷裡。
當時的春桃看著我的表情總有些失落,或許小綠曾經與她很是要好。
我斜眼瞧著臺上彈琴的柳香憐。
她正在用眼神刺殺春桃。
哎!真不討人喜歡。
這些姑娘每個都討厭柳香憐。
都做到妓女這份上了還不知道團結就是力量,有銀子大家一起掙。
柳香憐這女人什麼醋都吃。
記得當初老女人安排我去侍候阿飛時她也是用這種眼神刺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