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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滿心好奇,躍躍欲試。但他知道,現在絕不是時候。收起了槍,也收回了黑刃,他緩步走回到了村民們中間,看了看跌坐一地的男子們,淡淡一笑:“你們很了不起。是你們自己救了自己。我們走吧,車就在幾十米遠的林外。”
“走,大家加把勁,快走吧。”老米一邊大喊著,一邊將電擊警棍關好,插進腰帶中。
男人們此刻都坐在地上,不斷地喘息著,方才那一番戰鬥中,他們精神亢奮,全力拼殺,以至於忘記了身體的疲勞,可到了現在,超出負荷的身體卻再也支援不住,都不斷地顫抖著,再不具給精神以一絲支援。
“女人和有力氣的老人扶著他們走。”楚蘇淡淡地說著。“到了車上,我們有的是時間休息。”
他沒再多說什麼,而是轉過身就走。
“起來,快起來!”脫力的男人們的家屬們著急起來了,急忙過去扶起了自己的親人,幫他們拿起了那些被丟在一旁的武器,拼命地追趕楚蘇。而那些男人們,也咬緊了牙關,扶著親人的手或肩膀,使勁地邁開大步。
楚蘇緩緩而行,聽著後邊追上來的雜亂腳步聲,微微一笑。他知道,只有危機感會讓人迸發出超出平常的力量,也只有危機感,能讓已經沒有了力量的人重新站起來。
所有人都怕被楚蘇落在這片死亡叢林中。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跟緊了楚蘇,才能有生存的希望。
於是在不久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那輛大巴車前。看到坐在駕駛室內,向他們招手的楚蘇,多數人的眼裡都是淚光閃爍,有的女人直接哭了起來:“太好了,總算是活著出來了!”
“上車吧,前面還有漫長的路要走。”楚蘇平靜地說著。
在老米和於小鳳的幫助下,大家都陸續上了車。大巴車的客座有三十五個,顯然不夠大家坐,於是女人們將座位讓給了老人和因為戰鬥而脫力的男人們,自己扶著座椅或抓著把手站著,也有人直接坐到了地上。
“清點一下人數。”楚蘇說,“防止萬一。各家查各家的人,女主人統計,男主人彙報。”
“齊了!”“齊了!”“不缺!”
類似的回答,連著響起了九次,楚蘇一點頭:“那麼,我們向著安全點出發吧。”
車子發動了起來,順著公路,緩緩地向著小城的方向開去。村民們都長出了一口氣,一個個放鬆了精神和身體,一邊聊著那些恐怖的怪物如何被自己家人殺死,一邊憧憬著他們的未來。只有於小鳳一個人低頭不話,腦子裡想的,全是那被變異人佔領的城市景象。
沒有什麼安全之處。她在心裡嘀咕著。到處都是怪物,世界已經變成了怪物的天下。如果說真有什麼安全的地方……
她抬起頭,望著楚蘇的背影。
那麼只有一處是安全的。
他曾說過,他是神。他真的是神嗎?世界上是沒有神的,地球是圓的,太陽不是宇宙的中心,太陽系外有銀河系,銀河系外有廣袤的宇宙。生物是進化出來的,不是女媧捏出來的,也不是上帝造出來的……
他真的是神嗎?
於小鳳望著楚蘇的背影,腦子裡痴痴地想成了一片凌亂。
沒多久,大巴車就開過了那些撞毀汽車的殘骸,村民們見了,又是一陣驚訝的感慨,等見到那輛燒燬了的公交車後,許多人都沉默了。
那輛車代表的不止是一輛車子,而是他們通向外界的通道。曾經,他們透過那輛車來到了城裡,見到了那麼複雜的花花世界,曾經那輛車幫他們從城裡帶回了各種工具,讓他們的生活充滿了各種希望。
現在,那車就這麼燒光了。
但還好,他們還活著,另一輛車,正帶著他們向著美好的未來駛去。
真的會有美好的未來嗎?於小鳳在心中疑惑著。
將近一個小時後,小城終於出現在遠方,但楚蘇這時卻將車子停了下來,引得車裡的村民們好一陣驚訝,忍不住問:“咋停車了?”
“我們天黑時再進城。”楚蘇說。“因為城裡也全是怪物們的天下。天黑後,它們失去了強悍的視力,就是我們的天下了。大家在車裡休息,要方便的話,可以到旁邊的林子裡。一百米之內都是安全的,但即使如此,我也希望你們不要走太遠。”
當親耳聽到楚蘇說,城裡已經是怪物們的天下,人們的情緒又低落了。這時,老米又扯著嗓子喊了起來:“怕個啥?楚兄弟是國家派來的,派來就是為了救咱們的,他一定能把咱們帶到安全的地方的!對不對,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