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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唐風”中最早的詩當在昭公初年,即周平王時代;最晚的詩到晉獻公中期,時間跨度為 100餘年。
二、《詩經》中的“河東名物”
宋人王應麟認為:“格物之學,莫近於詩。”其實,孔子早就強調過《詩》的認識名物的價值,因為它有助於“多識於鳥獸草木之名”。它可以作為“百科學書”教育學生,也可以讓後人瞭解先民的生存狀態。
“魏風”和“唐風”涉及到了很多河東名物。其中,樹及灌木有14種,如桑、桃、棘、檀等;糧食蔬菜有六種,如禾(小米)、黍、稷等;野菜藥物有六種,如苦(菜)、苓等;動物有五種,如鶴、鼠等;衣物有八種,如葛履、角枕等。這些名物說明:一、河東文化是內陸文化。“魏風”和“唐風”中的詩很少敘寫水、魚之類,而多有樹木山林的描寫,說明河東具有“山文化”的特點。二、農業文明是河東文化的“支柱產業”。三、河東文化貼近人們的日常生活。
三、《詩經》中的“河東風情”
朱熹《詩集傳》說:“風者,民俗歌謠之詩也。”他又在《楚辭集註》中說:“風則閭巷風土,男女情思之詞。”“飢者歌其食,勞者歌其事。”“風”是從先民心底流淌出來的歌,貼近性靈,貼近生活,貼近鄉俗。反映晉人生活的“魏風”和“唐風”雖然只有19首,但卻從一個特定角度反映了河東風情。
<;一>;、縫衣歌
“魏風”中的《葛履》是最古老的一篇縫衣曲,寄託了縫衣女的無限惆悵。詩中言道,女方受凍,葛屨履霜,以其纖手為人縫衣服,而好人服之,章身作態。《朱傳》雲:“此詩疑即縫衣之女所作。”描寫了縫衣女工之辛勞,表達了“為他人作嫁衣裳”的悲憤。
<;二>;、採桑歌
在男耕女織的古代社會,養蠶採桑是女性生活的重要內容,又是女性走上田野,展示風采的時機。“魏風”中的《十畝之間》就是一首採桑者之歌。歌中唱道:“十畝之間兮,桑者閒閒兮,行與子還兮。”婦女採桑,且勞且歌,走上田野,其樂融融。在《汾沮洳》中,也有對婦女採桑的描寫,“彼汾一方,言採其桑”。透過對採桑的多方敘說,既表現了河東姐妹熱愛勞動、熱愛生活的傳統美德,又表現了她們走上田野,一展丰姿的喜悅心情。
<;三>;、伐木歌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幹兮,河水清且漣漪”。“魏風”中的這首《伐檀》,是多麼悅耳的勞動節奏,多麼美妙的勞動場景,多麼歡快的伐木之歌。雖然接下來是憤憤的責問和冷峻的諷刺,但笑罵幾聲,以抒塊壘之後,又陶醉在了勞動的創造之中。這使我們聯想到了民間的那些樸實、風趣、調侃的“打夯歌”。可見,勞動和創造的歡樂是勞動者共有的品格。
此外,“唐風”中的《綢繆》是一篇戲弄新婚夫婦的歡歌,也是後世鬧新房歌曲的鼻祖;《(木大)杜》是一首反映流浪漢生活的“乞食者之歌”,類似後世乞食者口中的順口溜、唱快板之類;《葛生》是一首懷念丈夫的“悼亡之歌”,如同後世“小寡婦上墳”之類的民間小曲。總之,雖然時代久遠,語意隔膜,後人對“詩”篇的理解未免會有“郢書燕說”之嫌,但以河東人理解河東之詩,應該有一種地域文化的默契性。
四、《詩經》中的“河東精神”
春秋時代,吳國的公子札應聘魯國,當他聽到周樂中的魏歌時,嘆道:“美哉,(氵風)(氵風)乎!大而婉,險而易行。”意思是說,魏的音樂輕飄浮泛,聲音雖大,但委婉曲折,因為魏地狹隘、迫促,其君褊急,其意不夠沉穩。當聽到唐歌時,公子札感嘆道:“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遺民乎?不然,何憂之遠也?非令德之後,誰能若是!”唐人帝堯的遺民,深受帝堯之美德的化育,故能有這樣深遠的憂思。可見,地方歌樂就是地方文化的反映。那麼,《詩經》中的“魏風”和“唐風”表現了河東先民的哪些精神品格呢?
<;一>;、深廣的憂患意識
《魏風·園有桃》:“心之憂矣,我歌且謠。”“心之憂之,其誰知之。”“心之憂之,聊以行國。”“詩小序”釋曰:“園有桃,刺時也。大夫憂其君,國小而迫,而儉以嗇,不能用其民,而無德教,日以侵削,故作是詩也。”清人汪酲風釋雲:“魏小而逼於晉,又以下材當國,危亡在旦夕。君相不知憂而士憂之,忽而歌謠,忽而行國……其猶《離騷》之意也與?”故有人評述曰:“自《園有桃》詩人,而後屈靈均似之。”這是“知識階層”社會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