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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蒂說道,“你為什麼不願讓我看那封信呢?”
“我告訴你說,我親愛的,〃麥克默多說道,“我曾宣誓不給別人看這封信,正象我不會破壞我對你發過的誓言一樣。因此,我要對接受我誓言的人守信用。這是會里的事務,即使對你也要保守秘密。當你把一隻手放到我肩上時,我之所以受到驚嚇,因為這可能是一隻偵探的手啊,難道連這你還不明白嗎?”
伊蒂覺得他說的都是實話。麥克默多把她抱在懷裡親吻,來驅散她的驚恐和懷疑。
“那麼,請坐在我身旁。這是王后的奇異寶座,不過這已是你貧窮的情人所能給你的最好的東西了。我想,將來總有一天他會讓你得到幸福的。現在你精神好一點了嗎?”
“當我知道你是罪犯中的一員時,當我不曉得哪一天會聽到法庭審理你的殺人案件時,我的精神怎麼能有一時期刻的安寧呢?昨天,我們的一個房客這樣稱呼你,說什麼'麥克默多這個死酷黨人'。這簡直象一把刀子扎到我心裡一樣啊!”
“確實,讓他們說去好了,沒什麼了不起。”
“可是他們說的是實話。”
“好,親愛的,事情不是象你想得那麼壞。我們不過是一些窮人,試圖用我們的手段,爭取我們的權力罷了。”
伊蒂雙臂摟住她情人的頸項。〃放棄它吧!傑克,為了我,為了上帝,放棄它吧!今天我就是為了求你才到這兒來的。噢,傑克,看,我跪下來求求你!我跪在你面前懇求你放棄它!”
麥克默多抱起伊蒂,把她的頭放在胸前,撫慰她道:“當然,我親愛的,你不知道你的要求意味著什麼。如果意味著破壞我的誓言,背離我的同夥,我怎麼能放棄它呢?假如你能明白我乾的是什麼事,你就不會向我要求這個了。再說,即使我想這樣做,我又怎能做得到呢?你不想一想,死酷黨能容許一個人攜帶它的一切秘密隨便走掉嗎?”
“我想到這點了,傑克。我完全計劃好了。父親儲蓄了一些錢。他早已厭倦了這個地方,在這裡那些人的恐怖行為使我們的生活暗淡無光。父親已經準備離開。我們一起逃往費城,或是去紐約,到那裡我們就安全了,不必再怕他們。”
麥克默多笑了笑,說道:“這個會黨手伸得很長。你以為它不能從這裡伸到費城或紐約去嗎?”
“好,那麼,我們去西方,或是去英國,或是去德國,爸爸就是那裡人。只要離開這'恐怖谷',到哪裡都行。”
麥克默多想到了老莫里斯兄弟。
“真的,我聽到這樣稱呼這座山谷,這已是第二次了,〃麥克默多說道,“這陰霾看來確實壓在你們許多人頭上。”
“它無時無刻不使我們的生活慘淡無光。你想特德·鮑德溫會寬恕我們嗎?假如不是他怕你,你想我們的運氣會怎麼樣?你只要看看他望著我時的那種如飢似渴的眼光就夠了!”
“皇天在上!假如我再碰到他這樣,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不過,小姑娘,我不能離開這裡。我不能。請徹底相信我的話吧。不過只要你讓我自己去想辦法,我一定會找到體面的出路的。”
“幹這樣的事是不體面的。”
“好,好,這不過是你的看法。可是隻要你給我六個月的時間,我可以做到使我離開這裡時毫不愧對於人。”
姑娘高興得笑了。
“六個月!〃她大聲說道,“這是你的諾言嗎?”
“對,也可能七個月或八個月。可是最多不過一年,我們就可以離開這個山谷了。”
伊蒂所能得到的莫過這些了,但這些卻很重要。這隱隱的一絲曙光,就把將來的一切陰霾一驅而盡。她滿心輕鬆愉快地回到父親家中。自從傑克·麥克默多闖入她的生活以來,她還從未有過這種心情。
也許有人以為,死酷黨所做所為全都會讓它的黨徒知道的,可是他很快就會發現這個組織比一般簡單的分會要廣泛、複雜得多。即使身主麥金蒂對許多事也一無所知。因為有一個稱為縣代表的官員,住在離市中心很遠的霍布森領地,他用出人意外而又專橫的手段行使權力,統治著各個不同的分會。麥克默多僅僅看到過他一次,這是一個狡詐的人,頭髮有點發灰,行動鬼鬼祟祟,活象一隻耗子,總是充滿惡意地斜眼看人。此人名叫伊萬斯·波特。甚至維爾米薩的大頭目在他面前也感到有些畏懼。如同非凡的丹東在兇險的羅伯斯比爾面前①②感到軟弱無力一樣。
①丹東(Danton 1759——1794)十八世紀末法國資產階級革命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