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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頭把走回來坐到椅子上，看了看櫃檯外面的燈草，不知道該如何和他說。
“怎麼了？”燈草歪了歪腦袋。
“這四位修士並不是安平郡本地人，”老頭把四份資料放到櫃檯上，推給燈草，“他們填寫的籍貫所在地是康樂郡江流城，距離玄野城有六千里之遙，如此，先生還打算送他們回去嗎？”
燈草愣住。
“六……六千里？”
“對。”
“他們為什麼要跑這麼遠來玄野城啊？”燈草小臉上都是糾結的表情。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老頭拿起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口熱茶，“死亡谷靈物遍地，隨便找到株三階靈藥就至少能賺十多萬兩黃金，緬青州其他地方可沒有這麼容易發財。”
百家坊十個散修裡面就有八個是外地人，他們背井離鄉來到玄野城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目標自然都是進死亡谷發財。
“……”燈草在老頭以及香燭、雲母的目光當中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從懷裡拿出掌機，把四份資料攤開，踮著腳給它們挨個拍了張照。
“先生還真的準備送他們回去？”老頭看出來了，這小傢伙完全沒有放棄的意思。
“說到就要做到，大魔頭一諾千金。”燈草檢查了一下自己拍的照片，看看字跡清不清晰。
嗯，很清晰，祥雲四不愧是聯信社目前最高階的掌機型號，攝像頭很棒。
“大魔頭？”老頭再愣了一下。
“康樂郡啊……”雲母單手抱胸，單手托腮，想了會兒，“若是去百花宮所屬的勢力範圍之內，妾身倒是能給小先生些便利，但江流城是蘭亭書院的地界……”
蘭亭書院上頭是摘星海，如果燈草真是落星谷的丹閣真傳，倒是能和他們攀些親，帶些故，畢竟落星谷上頭也是摘星海，而且關係極近，本身就是摘星海分離出來的子勢力。
“不用什麼便利的，我只是過去埋霍大錢他們而已，埋完就回來了。”燈草把四份資料疊整齊，推還給櫃檯後的老頭。
“麻煩老爺爺了。”
“不麻煩。”老頭收好資料，看著燈草三人轉身離開了諮詢處，一邊說話，一邊走遠。
呵，這世道難得見到這樣的好孩子。
……
辰時四刻，也就是上午九點鐘，燈草三人在客棧小二的帶領下來到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先生吃什麼，妾身就吃什麼。”雲母把收起來的油紙傘靠在桌邊。
“吾也和他一樣，”香燭給小二指了指燈草，就舉起掌機拍了拍店裡的環境，“順便再來串葡萄。”
“哎呦，”小二眼角一抽，“姑奶奶您也不瞧瞧現在是個什麼天氣，咱們哪裡去給您弄葡萄啊？”
香燭抬頭望窗外看了看，看到了紛紛揚揚的雪花：“哦，那就不要葡萄了，橘子可有？”
“橘子有。”小二點了點頭。
客棧後院就種了兩棵十分耐寒的橘子樹，到了過年也能結一些果，掌櫃用來祭祖的。
（然而因為冬天水果值錢，往往會在祭祖之前先被掌櫃賣光，最後只能拿些曬乾的橘子皮湊活，讓祖宗在下面泡點水喝，敗敗火。）
“來四斤。”香燭像是完全不差錢的樣子。
“呃……好嘞，三碗羊肉面四斤橘子馬上來！小姐們稍等~”小二把手中的茶壺放到桌上就跑下一樓，到後廚幫大家傳菜去了。
燈草拿起茶壺，給自己以及香燭、雲母倒了三杯冒著絲絲縷縷熱氣的綠茶。
不一會兒，客棧一樓就響起了喧囂的人聲，聽著都是來吃早飯的人。
木樓梯很快就被一群人踩得砰砰作響，上來的都是客棧的熟客，想各找老位置坐下，然而當他們看到坐在窗邊的燈草三人之時，臉色就是一變。
昨天四坊大比他們就在臺下看著，見過燈草是如何一招把林巖打成廢人的，知道這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美人兒實在不好惹。
——而且超兇！
眾人都在擔心燈草仗勢欺人，卻看到他只是在慢悠悠地喝茶，看都沒有看大家幾眼，漸漸就放心了許多，紛紛走到離燈草三人桌子很遠的地方擠著坐下，等著小二上來招待。
“雲姐姐的眼睛……”燈草沒在意自顧自緊張的眾人，只是看著身邊雲母一雙嫵媚動人的桃花眼，“好像會變色誒……”
雲母的瞳孔尋常是粉色的，據她說是某種先天疾病的緣故，和她渾身的白金色毛髮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