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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究是要欠著你的了。”
近邪鬆開我,他清澈明銳的雙眸,透過我,遠遠看向某個不知名的地方,那一刻他的神情甚至是溫柔的。
“不,我心甘情願。”
我抬起頭,看著近邪那溫柔而奇異的神情,我知道這一刻他看見了娘。
那個他牽記一生,願意為之死而後已的女子。
這剎那的沉默如此溫馨。
良久,近邪拍拍我的肩:“忘了!”
我點點頭,勉強一笑,岔開話題:“師傅,可有沐昕訊息。”
近邪搖頭。
我皺眉沉吟:“我總感覺,他已經來了,就在這附近,可是,他為什麼不來見我?”
[正文:第七十三章 朝雲信斷知何處(二)]
建文元年九月,江陰侯吳高和都督耿獻率遼東兵馬圍攻永平,永平臨近山海關,是屏障遼東的前沿。永平一陷,遼東官軍將長驅直入,直撲北平。
父親在隨後召開的軍務會議中,力排眾議,堅持要帶軍增援永平。
我穩穩坐在簾後,聽父親和手下議論得激烈,在座的人中,多半熟識,只多了個道士,精瘦,面黃,兩眼卻亮如晨星,灼灼生光,父親稱他袁先生,言辭尊重,道衍那和尚,也一改素來淡漠的態度,形容親熱得很。
聽他們交談了幾句,我便想起這人是誰,袁珙,這位在元末即有盛名,以善相百無一謬名聞天下的著名術士,如何也到了父親麾下?據傳此人生有異稟,好學能詩,嘗遊海外洛伽山,遇異僧別古崖,授以相人術。先仰視當空豔陽,直至目眩眼花後,再在暗室之中佈滿赤豆黑豆,要他一一辨明,又在夜晚窗邊數丈外懸掛五色絲線,要做到就著月光辨清顏色,然後學相面。視人形狀參人氣色,從無錯失。
照棠過來給我奉茶水,見我注目袁珙,不由露出敬畏之色,在我耳側低聲道:“郡主,這個道長,實是神人,聽說當初道衍大師薦他至王爺麾下,王爺為了試他,簡裝易服,選了和他身形相似的衛士共九人,一起在街上酒肆喝酒,結果袁道長眼都沒眨一下,進來直衝著王爺就拜,口稱殿下,其他人都笑他認錯,他堅持自己絕不會錯,王爺當晚就請他進了王宮,和道衍大師一般倚重呢。”
我淡淡哦了一聲,揮手示意她退下,此時堂中正辯論得激烈,朱高煦和袁珙意見相同,都說南面李景隆那五十萬大軍當前,才是心腹之患,永平不過是疥癬之疾,雖地處北平與遼東之間的戰略要地,但城池堅固,糧草充足,一時並無陷落之危,如何舍重就輕?
我微微扯出一抹冷笑,名高天下,不過如此。
道衍倒是幽默,低眉垂目,說出的話卻絕不溫良:“郡王,後院起火,恐傷尊臀啊。”
朱高煦的眉毛很快豎了起來,漲紅了臉欲言又止,看看父親神色,終究是忍了下去,悻悻道:“大師有何高見?”
道衍言辭簡練:“李景隆大軍前來,正春風得意,此時我們北援永平,必引得南軍大舉來攻,此時我軍回師,兩相夾攻,當可大敗李景隆。”
父親神色頗為讚賞,我卻微微一嘆,光憑這個理由,是說服不了諸位經驗豐富的將領的。
果然,朱能一句話問到關竅:“話雖如此,可是王爺率大軍離開,城中實力空虛,萬一城池守不住,被李景隆拿下,我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父親按那日我們商量好的回答:“世子會全力守城。”
此言一出,底下嚶嗡之聲頓起,眾人的目光刷的投向一直溫文淡定坐在堂下的朱高熾,滿是疑惑和驚駭,卻礙著父親和世子的面子,忍耐著不敢言語。
朱高煦卻是個忍不得的性子,臉色大變之下抗聲道:“父王,不可做如此輕率之舉!”
“放肆!”父親一聲怒喝,震得堂上瓶盞皆微微顫動,“你胡說什麼!”
朱高煦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父王,我沒胡說,我清醒得很!大哥他,他他他,他怎麼能擔此重任!這不是兒戲!”
“你也知道這不是兒戲?”父親盯著朱高煦,語氣陰測測,“你倒說給我聽聽,世子為何不能守城?”
朱高煦一窒,臉色陣青陣白,將牙關咬得咯咯作響,腮上鼓起了道道猙獰的肌肉,我微笑盯著他,啊,說吧,說吧,我聽著呢,這許多人都聽著呢,只要你當著大家面,說世子身有殘疾不善兵法難當大任。。。。。。
“他他他他。。。。。。”朱高煦變成了結巴,我不用看,也猜得出父親此時目光有多陰狠,想必大有“你敢說我便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