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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晚,誰來拜客?他徐一凡是何等人,在漏夜處理緊急公務的時候陳德居然敢給這客人通傳?
看著陳德默默轉身要去,徐一凡喊住了他:“什麼客人?”
陳德轉身啪的又是一立正瞧張佩綸,為難的開口:“大帥,是秀寧小姐,標下本來說大帥不見客,她說請標下看在和溥老四一個鍋裡攪馬勺的份上,一定通傳一聲……現在秀寧小姐正在中庭等候,標下這就去請她回去……”
秀寧來了?
徐一凡心煩亂的擺擺手:“嗯,好生送她回去,這個時候還拜什麼客,胡鬧……”
陳德敬禮就要走,徐一凡卻一下喊住他,整整衣服,從陳德身邊大步走出去。張佩綸看著眼前一切,站起來才喊了一聲大帥,就瞧見陳德負手堵在了門口,斜著眼睛看他:“大人,大帥這個事情上,輪不到張大人說話!”
張佩綸冷哼一聲,重重擲筆在桌:“反正我盡力了,不管了!”
徐一凡卻不管後面簽押房裡頭傳來的聲音,沿著迴廊向中庭走去,腳步聲敲打在石板地上,空空的在寂靜的夜裡迴響。
中庭當中,一個穿著月白衣衫的窈窕身影,正在靜靜等候。
夜色中,星眸如夢,“你……來做什麼?”
兩人相隔還有七八步的時候,徐一凡就停下了腳步,看著對面那雙帶著三分悽楚的眸子,低聲問道。
秀寧捏著手絹兒,似乎想上前,最後還是低下頭去:“……民女是為求大帥活我一族而來………只求大帥儘早北上……”
她一下抬起頭:“大帥,那是上百萬的人命啊!”
徐一凡只是看,冷笑一聲:“活你一族?你們這一族,騎在整個國家頭上二百餘年,視我漢兒為豬狗,視國家為私物,摧折之,壓榨之,奴役之,在二百多年前,如果你是朱家女兒,去求皇太極活你一族,你的祖先,又會怎麼回答?”
他猛地揮手:“這現在所有的一切,還不是你們愛新覺羅家造成的?北地風波,可是因徐一凡而起?如果不是你們愛新覺羅家把這麼一個偉大的國家摧折成這樣,會有列強以傳教之名,深入北中國作威作福之實?如果不是你們愛新覺羅家對外始終奴顏婢膝,會讓教民和百姓之間的矛盾醞釀的如此之深?香教入京,其因正在你們愛新覺羅家身上!如果不是我徐一凡,你們就已經向日本這個國家投降,會賠兩萬萬五千兩白銀,割讓出去山東和臺灣,會在今後再賠四萬萬五千萬兩出去,將一個民族的元氣調零乾淨!讓後人要再走百年救亡之路,才能挽回你們這二百多年統治的沉淪!我冷眼旁觀,就是要你們自己種的因,就要自己承受這結果!我巴不得你們的皇朝早點崩,哪怕是崩在血海當中!從哪個角度來說,我有任何一個理由來活你們一族否?”
徐一凡只覺的胸中有口氣在翻滾,他都不自己說了些什麼,只是忍不住要將這些日子的鬱結全部噴吐出來!
秀寧只是悽然地看著徐一凡,等他說完,盈盈下拜:“……愛新覺羅家有必死之理,百萬旗民附逆二百年也有重罰之由,可這百萬旗民,卻無必死的道理!更何況,北京城所居,何止旗民而已?大帥也忍心讓北京漢民,同付一炬?大帥在南洋,可不是這樣!
大帥,你是多少人夢中的英雄,你也說過,如此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唯有激發血性,昂首而前,唯有拿出新手段,拿出新精神……可難道你還要以血來改朝換代麼?天下已經歸心,愛新覺羅家已經衰微已極,唯一的本事就是在北京城裡頭繼續爭權奪利……你難道害怕他們活著麼?愛心覺羅家有罪,旗民祖上有罪,旗民坐享天下二百餘年供奉有罪,你可以審判之,處罰之,警示天下之……如果對前朝遺民都要用這種手段斬盡殺絕,那麼大帥將來複興此國此族的路還更長,都要用上這等權謀手段麼?“
她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亮閃閃的眼淚直朝下落,深深的磕頭下去:“民女不敢為愛新覺羅家請命,身為此族,早已待死,唯求大人儘速北上,放百萬旗民一條生路!讓他們辛勤勞作,為過去二百年贖罪!”
徐一凡很想上前去扶起她。
可是……自己已經走到現在了。
也許身為頂峰的上者,自己就只能從利益和厲害考慮問題而不是靠大道理了吧?自己好容易才走到現在,怎麼能為一個前朝女子的眼淚,居然心裡有點動搖呢?
可是……自己到底是憑藉什麼才走到現在的呢?腦海當中突然冒出了一個疑問,徐一凡卻刻意忽略不去想,他只有硬起心腸,而去:“我讓陳德送你回去,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