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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噎咽道:“女兒左臂膊接近琵琶骨處,有一個如銅錢般大小的紅痣!爹你寫的是不是這個?”雖未經過辨認,史三娘已然認起鐵筆書生為父了。
鐵筆書生全身痙孿起來,不住抽搐哆嗦道:“你自看去!便會明白!”他那激越的感情,掩不住喜悅。南星元冷眼旁觀,點頭暗道:“尤前輩是史妹子的親爹,看來準沒錯啦!”
這時,史三娘已靠近石旁,杏眼乍張,細細讀下。石上兩行字,筆走龍蛇,寫的是行草字型。寫道:“你名尤明珠,你家住在西子湖畔,你父名尤越章,原是個秀才,你左臂有一紅痣,狀如古錢!”
這可完全對勁,當前這豪邁老人,果然是自己幼時失去的親爹。史三娘才略讀過,不由悲從中來,縱聲大哭起來,斷斷續續地嘶叫道:“爹,爹你那苦命的女兒啊……”輾轉哀號,令人不忍聽聞。
鐵筆書生也是老淚縱橫,簌簌而下,他半生伶仃孤苦,家破人亡之痛,無時不橫梗在記憶裡,此刻父女重逢,一時間百感交集,是愁是喜,是哀是樂,別有一般滋味湧上心頭。斜刺裡,人影一晃,史三娘帶淚飄至,投入鐵筆書生懷裡,她已然哀傷過度,暈了過去!
“珠兒醒來!”鐵筆書生低低哽道,雙臂橫抱,移起史三娘臉龐,老淚如雨,點點滴滴,落下他女兒之面,與史三娘淚水,溶化一起。
鐵筆書生大袖一橫,便向史三娘面上拭去,才一拭,經過化裝那滿布皺紋,老醜不堪的臉,登時花容畢呈,回覆本來面目,原來這易容術?是禁受不住淚水沖洗的。
南星元在旁,目睹此情此景,也自傷心不已,暗淚偷彈,他一生傲骨嶙峋,只許流血,不許流淚,此刻也自悲懷難禁,一掬同情之淚。南星元掏出一方手絹,抬手緩緩拭著,竟也忘卻易容之事,一經拭過,面目全非,那老太龍鍾狀盡去,俊朗風姿又現,但覺英氣迫人,雙眸放亮。
猛可裡,有人在不遠處輕嘆,這嘆聲也充滿傷心之調,這時,史三娘已悠悠醒轉,又叫了一聲:“爹!”恰好和輕嘆溶在一起。
輕嘆之聲乍起,三人同時吃了一驚,不暇細察?齊齊躍起,便趕到輕嘆發出之處。
這兒是在陡坡之後,前有巨石遮攔,那嘆聲便發自石後,待得三人撲到時,已然見一人影綽綽地站立當地。這人是個少女,面貌尋常,眇了一目,身材高大。
一到當地,但聽鐵筆書生詫然一叫道:“原來是你!”忽是喝道:“小侄女,不在山上練功,到這兒來做甚?”
當前這少女原來是赤城山主女兒,赤城老兒之女,自幼生就一副冷冰冰性格,人卻聰慧得很,南史二人初上赤城,她見這兩位名震武林的高手,其貌不揚,心裡暗暗納罕蹊蹺,竟是暗中跟綴下來,不料在這兒卻碰上鐵筆書生父女重逢之事。赤城老兒之女目睹此景,心中那能無感。也自傷心起來。
赤城山主女兒見問,囁嚅道:“大叔休怪,侄女兒因見南公子史姑娘形相怪異,心中起疑,故跟了下來,原來卻是易顏有術!”
鐵筆書生見來人是自己侄女,心下一寒,聽得她的答話,暗自讚許道:“這女娃兒倒也精細得緊,南公子珠兒二人雖然虔誠而來,畢竟是敵方門下,她啟疑心也難怪責。”當下,嘆了一口氣道:“小侄兒,你現在總明白了吧?”
南史二人也齊聲叫道:“姑娘休疑,我等易容,乃為避陰陽門下那些賊子們的耳目,別無他意,還望姑娘在赤城山主面前為咱解釋解釋!”
赤城山主之女大笑道:“三位不說,我也清楚,恭喜大叔叔骨肉團聚,請恕侄女兒無禮偷窺之罪!”
三人連聲道:“好說,好說,但願姑娘明白便好了!”
赤城山主女兒又道:“大叔叔,侄女兒還有要事在身,無暇久陪,就此請別,後會有期!”語畢,身形乍起,自行離去。南史二人廬山真面目,已然給她認去,這兩人的相貌,連赤城山主都不知道,她女兒倒先知道,故日後赤城山主上天姥山,斗南星元桑龍姑,那時南星元雖已入了邪門,卻還良心未泯,才放過赤城老兒一命,同時,赤城老兒會南桑兩人時,兀是認他不出,多虧他女兒從旁指點,才知道南史二人真面目。
赤城山主女兒在時,各人強抑制悲慼,她一離去,鐵筆書生父女又是抱頭痛哭一番,南星元則在一旁陪著掉淚,歇得片晌,南星元叫道:“尤前輩,史妹子,過去的事已然過去了,且休悲傷,節哀為佳,今天骨肉團聚,該是喜事,還傷心做甚!”他雖這般勸解,但自己卻悲難自禁,簌簌淚墜!
鐵筆書生一仰臉,放開摟著女兒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