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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裡卻忽然想起昨晚紀小蕊跟我說的那番話——父親去世後我覺得自己再無親人,可現在卻有個母親,我要是出事,她大概會難過吧,畢竟她只有我這一個女兒,也沒可能再生一個,不知道這算不算白髮人送黑髮人。
算了,還是不告訴她好了。
我母親是在幾天後得到訊息的。
假期實在太短了,學校很快開了學,我忙得團團轉,都快忘記火災這事兒了;接到紀小蕊的電話先是茫然,再覺得頭疼——也不知道她聽了什麼過時的小道訊息,現在才想著來慰問經歷了火災事變的我。
我跟她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店見面,紀小蕊在店外一把拉住我,神色詭異地盯著我好幾分鐘,跟我道歉,“那天的話,我說得太重了。”
我豪邁地笑著,表示不介意。人和人是有差異的,最大的差異性就表現在對同樣一件事的理解,每個人都不一樣。
母親圍了條大披肩,看上去比之前還瘦,手指上還夾著一支女士煙。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抽菸,有點愕然。大概我盯著她的手指時間太長,她把手裡的煙掐了,上上下下盯著我好半晌,最後才說了句,“你沒事就好。”
我笑著點頭附和說“沒事兒”,然後落座。
母親沉默了一會:“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通知我?”
“你看,”我有精神的笑,“我連一根頭髮都沒掉。”
“學校太不安全,過來跟我一起住。”雖然是命令的語氣,但並不是絕對。
人家和母親住在一起是可以朝夕相見的,我跟她住在一起,見面的時間恐怕不會比現在更多。我的分析實在有道理,她凝著眉心,慢慢想了一會。
“那麼等這部電影拍完吧。”
“哎,您別——”
我要再說,她已經沒時間聽了。確認了我還是全須全尾,連頭髮都沒燒掉一根,馬上站起來回片場。我也不急,慢悠悠地喝完咖啡打算離開,迎頭撞上了熟人。
算起來,從新年那天晚上到現在,我有兩三個星期沒有看到他了。
我對顧持鈞點了個頭,打個招呼。默默在心裡笑紀小蕊:她拿著我母親給的工資做兩份事,認準了我不會跟我媽告狀?
顧持鈞落座,點單一氣呵成,沒有看我,也沒有多言。他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傻乎乎坐在位子上。哎,心裡嘆了口氣想,顧持鈞比我媽,可難對付多了。
“這段時間忙於拍電影,今天才知道你們宿舍前幾天的火災,你竟然沒有告訴我你們宿舍發生了火災。”
“不是什麼大事,沒必要廣而告之。”
我轉著咖啡杯。我還沒有告訴你們我也差點遇險呢。
“你對我還真是不夠信任,那麼,就一點點來吧。”顧持鈞喝了口咖啡,聲音很平靜,“許真,既然你不希望我拍戲,我就退到幕後。所以,《約法三章》之後的片約,我都推掉了。在這種前提下,我們應該可以試一試。”
他說話時兩道英挺的眉毛一動不動,彷彿在說跟他完全不相干的事。
我目瞪口呆瞠目結舌忐忐忑忑惴惴不安不敢置信,我有這麼大魅力?能讓他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個森林?太異世界外星球了。我後悔不已地抓著桌面,恨不得在上面摳出一個洞來。我怎麼才能告訴他,我沒有那種意思。
但不等我開口,顧持鈞極度鎮定地,彷彿說的是別人的事情,那樣繼續聊下去:“你太年輕了,也缺乏安全感。覺得我不值得信任是可以理解的。你說你玩不起,我比你還玩不起。對你來說,是一場戀愛;我要是談戀愛,事業基本上會陷於停滯,人氣下跌,還有廣告合同,有合同明明白白寫在那裡,我談戀愛就是違反合約,”顧持鈞眼睛不眨地看著我,“我們的損失,誰比較大?”
他不會要我賠錢吧……我額頭開始冒汗,從來沒覺得身體虛弱至此。我就像在表演一出不得已為之的啞劇,張張嘴,沒有道出任何聲音。
“最開始認識你我就告訴你,我從來不客套,也不會逢場作戲,”顧持鈞語調很沉穩,“你不會認為,這半年來,我在你面前的表現都在作假?哪一次,我不是言出必踐?”
“……我……我只是……我們不太合適……”
話出口才知道自己居然如此結巴。我沒想到我這輩子也會結結巴巴的說話,像是理虧,又是愧疚,還有無奈。
“明白了,”顧持鈞更進一步,“你關於合適的標準,我洗耳恭聽。”
我也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我沒打算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