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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沒有,絲毫沒有!”公爵急忙打斷他說,“說到感情用事這一點,我承認,您是對的,但這是不由自主的,而且當時我就對自己說,我個人的感情不應該影響事情,因為我既然承認自己有義務滿足布林多夫斯基先生的要求,這是看在我對帕夫利謝夫有感情的份上,那麼,不論我尊重還是不尊重布林多夫斯基先生,我都應該滿足其要求的。諸位,我之所以開始說及這一點,僅僅是因為兒子這麼公開披露自己母親的秘密,我總覺得不合情理……總之,主要的是,我因此而確信,切巴羅夫一定是個壞蛋,他用欺騙的手段唆使布林多夫斯基先生於這種騙人的勾當。”
“這可是不能容忍的!”從客人那邊傳來了喊聲,其中有些人甚至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諸位,因此我才認為,不幸的布林多夫斯基先生一定是個頭腦簡單、軟弱無力的人,是個很容易聽從騙子擺佈的人,因而我更應該像幫助“帕夫利謝夫的兒子”那樣幫助他,這首先是對切巴羅夫做出的一種反應;其次是憑我的忠誠和友誼來引導他;第三,我決定給他1萬盧布,照我的估算,也就是帕夫利謝夫可能花在我身上的全部數額……”
“怎麼!才1萬!”伊波利特喊了起來。
“得了吧,公爵,您的算術很差勁,要不就是太槽了,雖然您裝成憨頭憨腦的人!”列別傑夫的外甥大聲說道。
“我不同意1萬這個數!”布林多夫斯基說。
“安季普!同意吧!”拳擊手從伊波利特的椅子背後面探出身子向布林多夫斯基提示說,他說得又低又快,但很清楚。“答應吧,答應下來再說!”
“聽著,梅什金先生,”伊波利特尖聲說,“您要明白,我們不是傻瓜,不是庸俗的蠢貨,而您所有的客人大概是這麼看我們的,還有這些女士,她們以這樣憤懣的神情譏笑著我們,特別是這位上流社會的先生(他指了下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當然,我沒有結識他的榮幸,但是好像也多少聽說過什麼……”
“請原諒,請原諒,諸位,你們又沒有理解我的意思!”公爵激動地對他們說,“首先,凱勒爾先生,您在自己的文章裡對我的財產作了非常不準確的報道,我根本沒有得到幾百萬。我大概只有您估計的八分之一或十分之一;其次,在瑞士他花在我身上的錢也根本沒有幾萬,施奈德,每年收600盧布。那也僅僅是頭三年的事,而帕夫利謝夫也從來沒有去巴黎找什麼漂亮的家庭女教師,這又是誹謗。照我估計,他在我身上的錢總共還遠遠低於1萬,但是我決定給1萬,你們也會同意,作為償還債務,我無論如何也不能給布林多夫斯基先生更多的錢,即使我愛他愛得不得了,光憑照顧面子和禮貌我也不能再給,因為是償還他債務,而不是給他施捨。我不知道,諸位、你們怎麼連這一點都不明白!但是我想今後用我的友誼來補償這一切,我要切實關心不幸的布林多夫斯基先生的命運,他顯然是受騙了,因為在沒有欺騙的情況下他自己是不可能同意這種卑鄙的做法的,就像今天凱勒爾先生的文章中把他母親的事大肆張揚那樣……你們怎麼啦,諸位,終於又發火了!可見,我們終究是根本不能互相理解的。結果可真在我意料之中!我現在是親眼所見,因而也確信,我的推測是正確的,”公爵焦躁地要使他們信服。他想平息他們的激動,卻沒有發現只是更增添了這種激動。
“什麼?您確信什麼?”他們幾乎是兇暴地逼近他間。
“得了吧,第一,我自己已經把布林多夫斯基先生看得清清楚楚,現在我可知道了,他是個怎樣的人……這是個無辜的人,但是大家都在欺騙他!他不能保護自己……所以我應該憐惜他;第二,我把這件事委託給加夫里拉·阿爾達利翁諾維奇,已經有根久沒有從他那裡得到訊息了,因為我在旅途中,後來在彼得堡又病了三天。現在,就幾小時以前,在我們第一次會面的時候,他突然告訴我,切巴羅夫的意圖他全摸清楚了,而且有證據表明,切巴羅夫正是我所推測的那號人。諸位,我可是知道的,許多人認為我是白痴,因此切巴羅夫根據我的這種名聲以為我會輕易地給錢,以為很容易欺騙我,而且主意就打在我對帕夫利謝夫的感情上。但是主要的是,請聽下去,諸位,請聽下去!主要的是,現在突然發現,布林多夫斯基先生根本就不是帕夫利謝夫的兒子!剛才加夫里拉·阿爾達利翁諾維奇告訴我這個情況並且要我相信,他搞到的證據是確鑿的。好了,你們對此怎麼想?在已經發生這一切之後簡直不可能相信!聽著,證據是確鑿的!我現在還不相信,我自己還不相信,請你們相信我;我現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