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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內容。
“好了,別了!”他突然斷然說,“你們以為,我對你們說一聲‘別了’容易嗎?哈一哈!”他自己對所提出的尷尬的問題感到懊惱而訕笑著,突然,彷彿對老是辭不達意感到惱火,他大聲和氣乎乎地說,“閣下!我榮幸地請您參加我的葬禮,如果您肯賞光的話,還有……請諸位也隨將軍前往!……”
他又笑了起來;但這已經是發狂的笑聲。葉莉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則驚恐地走到他跟前,抓住他的一隻手。他凝神望著她,還是那樣笑著,但是笑聲沒有繼續下去,彷彿在他臉上停住了,凝固了。
“您知道嗎,我到這兒來是為了看看樹木?就是這些……(他指著花園墾的樹木)這不可笑嗎,啊?可是這事一點也不可笑,是吧?”他一本正經地朝葉莉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突然又沉思起來;接著,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好奇地用目光在人群中搜尋著。他找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後者正站在右邊不遠的地方,就在原來的地方,但他已經忘了,所以在周圍尋找。“啊,您沒有走!”他終於找到了他,“您剛才始終在笑話我想從視窗對老百姓講一刻鐘……您知道,我不是18歲:我枕著忱頭躺了這麼多年,朝這視窗望了這麼多年,各種各樣的事情……想來想去……這麼多年……死人是沒有年齡的,您也知道。我還是在上星期才想到這一點,那天夜裡我醒了……知道嗎,您最怕什麼?您最怕我們的真誠,儘管您蔑視我們!這一點我也是在那天半夜裡躺在枕頭上時想到的……您以為,我剛才想嘲笑您嗎,葉莉扎塔·普羅科菲耶夫娜?不,我不是笑您,我只想稱讚……科利亞說,公爵,您是個孩子……這很好……對了,我究竟……還想說什麼……”
他雙手捂住臉,沉思起來。
“瞧我想到什麼了:剛才您告別的時候,我突然想,就這些人,今後會再也見不到他們了,永遠見不到了!連樹木也見下到了,剩下的將只是一垛紅色的磚牆,梅耶爾的房子……就在我視窗對面……好吧,就把這一切講給這些人聽吧……你倒試試講講看;這位是美人……可是你卻是個死人,就自己介紹是死人,說,‘死者什麼都可以說’……瑪裡婭·阿列克謝夫娜*公爵夫人不會罵的,哈一哈!你們不笑?”他不相信地掃視著周圍的人。“知道嗎,躺在忱頭上我想到過許多念頭……要知道,我深信大自然是很會嘲弄人的……,您剛才說,我是個無神論者,要知道,這個大自然……你們為什麼又笑了?你們太殘酷了!”他打量著大家,突然憂鬱而憤然地說,“我沒有腐蝕科利亞,”他用的完全是另外一種語氣,彷彿也是猛然想起似的,嚴肅而堅定地結束道:
“這裡無論哪一個都沒有笑你,沒有,你放心!”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幾於是受著折磨,“明天會有新的大夫來;原來那個看錯了病;坐下吧,別站著!你在說胡話……哎,現在拿他怎麼辦!”她張羅著讓他坐到扶手椅裡她的臉頰上閃爍著淚花。
伊波利特幾乎是驚訝得愣住了,他抬起手,膽怯地伸過去,觸及了那顆淚花,他像孩子般的嫣然一笑。
“我……您……”他高興地說了起來,“您不知道,我……您……他總是異常歡欣地向我談起您,就是他,科利亞……我喜歡他那種歡欣的樣子。我沒有腐蝕他!我只是使他沒有變樣……我想使大家都不變樣,使大家,可是他們中沒有這樣的人,一個都沒有……我想當個活動家,我有這個權利……。啊,我想做的事情大多了!我現在卻什麼也不想做,什麼也不想做,我向自己發誓什麼也不想做;就讓人家去尋求真理吧,讓他們沒有我吧!是啊,大自然是嘲弄人的!為什麼它,”他突然又激動起來說,“為什麼它創造了最優秀的人,又為了以後嘲笑他們?它創造成這樣,使其成為世界上公認的唯一完善的生物……它創造成這樣,把它展示給人們看,又規定他說出,為什麼要流這麼多鮮血,如果一下子都流光,那麼人們必會嗆死!啊,我就要死了,這多好!也許,我也會說出什麼可怕的謊言來,大自然是會這樣作弄人的!……我沒有腐蝕任何人……我想為所有的人的幸福,對發現和傳播真理而活:……我望著窗外梅那爾房子的牆並想就講一刻鐘,並且要使大家,使大家信服,雖然沒有遇上人們,可一生中就這麼一次遇上了……你們!有什麼結果呢?沒什麼!結果是,你們蔑視我!因此我就是個不需要的人,因此我是傻瓜,因此我就到時候了!我不會留下任何回憶!沒有聲音,沒有痕跡,有一件事業,也沒有傳播過任何信仰!……別嘲笑一個愚昧的人!忘掉吧!忘掉一切……請忘掉,別這樣殘酷!您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