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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讓他走?”
將軍也向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使了個眼色。
“不、不,這是多餘的;尤其是委婉的暗示。您自己先到他那裡去,我隨後就來,馬上來,我想請求這個……年輕人原諒,因為我委屈了他。”
“而且是大大委屈了他,”伊萬·費奧多羅維奇認真地肯定說。
“好吧,那麼……最好你們留在這裡,我一個人先走去,你們馬上跟著我來,過一會兒就來,這樣比較好。”
她已經走到門口,但突然又回過來。
“我會笑的!我會笑死的!”她憂愁地說。
但是就在這瞬間她轉過身,向公爵跑去。
“嘿,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想?”伊萬,費奧多羅維奇急忙問。”
“我都怕說出來,”葉莉扎維培·普羅科菲耶夫娜同樣急忙地回答,“照我看,情況明擺著。”
“據我看,明明朗朗,猶如大白天一般明朗。她喜歡他。”
“不僅喜歡他”,而且愛上他了!”亞歷山德拉·伊萬諾夫娜應聲答道,“只不過愛上的是什麼人呵,你說呢?”
“上帝保佑她吧,既然她是這樣的向運!”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虔誠地划著十字。
“這麼說,是命運,”將軍承認說,“而命運是迴避不了的!”
於是大家向客廳走去,而那裡又有意外的事在等著他們。
阿格拉婭走到公爵跟前的時候,不僅沒有像原來擔心的那樣哈哈大笑,反而幾乎是怯生生地對他說:
“請原諒一個愚蠢、粗野、嬌慣了的姑娘(她拿起他的手)並請您相信,我們大家都對您無限地尊敬,如果我冒昧把您美好……善良、樸實的心地拿來開玩笑,那麼請像原諒一個孩子的淘氣行為一樣原諒我好嗎?請寬恕我一意孤行做了這樣荒唐的事,當然,它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最後幾句話阿格拉婭是特別強調說出來的。
父親、母親和姐姐走進客廳的時候,正好趕上看到和聽到這一切。“荒唐事,當然,它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這句話,還有阿格拉婭說到這件荒唐事時那種嚴肅的神情,使大家大為吃驚,他們疑問地交換著眼色,但是公爵好像沒有明白這些話的意思,沉浸在高度幸福之中。
“您為什麼這麼說,”他吶吶著說,“您為什麼請求……原諒……”
他甚至想說,他不配向他請求原諒、誰知道呢。也許,他發覺了“荒唐事,當然,它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這句話的含義,但是作為一個怪人,也許甚至會對這些話覺得高興。無疑,光是他又可以暢通無阻地到阿格拉婭這裡來,允許他跟她說,跟她一起坐,跟她一起散步,對他來說已經是無上幸福了,誰知道呢,也許,光這一點就能使他一輩子心滿意足了!(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暗自擔心的好像正是這種滿足;她瞭解他;她暗自擔心的事有許多,可她自己卻不會表達出來。)
很難想象這天晚上公爵激動、振奮到什麼程度。他是那麼開心,以至望著他都令人快活——後來阿格拉婭的姐姐們這麼形容。他話說得很多,這是自半年以前他第一次結識葉潘欽一家那個上午以來從未有過的事,從彼得堡回來以後他明顯並有意地沉默了,不久前他當著大家的面對出公民說,他應該剋制自己,保持沉默,因為他沒有權利在自己闡述思想的時候貶低思想。這個晚上幾乎是他一個人在說話,說得很多;明確、高興和詳盡地回答各種問題。不過,他的話中絲毫沒有流露出一點類似表愛的話語。所有這些都含著非常嚴肅,有時甚至是非常奧妙的思想。公爵甚至還闡述了若干自己的看法,自己暗中的觀察,這一切要不是“敘述得這麼頭頭是道”(這是所有聽他說話的人後來承認的),甚至還顯得很是可笑。將軍雖然喜歡嚴肅的話題,但是他也好,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也好,都暗自認為談話太高深莫測,因而到末了大家不免感到鬱悶。不過公爵在最後竟然講了幾件特別滑稽的軼事,而且他自己先笑起來,因而別人更多地已不是因聽了這些趣聞而笑,而是為他那歡快的笑聲而笑。至於阿格拉婭,那麼她整個晚上幾乎沒有說話。但是,始終專注地聽著列夫·尼古拉耶維奇說話,甚至與其說是在聽他,不如說是在看他。
“她這麼一個勁兒地看他,目不轉睛,對每一個字都斟酌著,這麼留心,一個字也不放過!”後來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對自己的丈夫說,“要是對她說她在愛他,那她就不知會鬧出什麼荒唐事來!”
“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