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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的方向,不但決定了它的歸屬,也決定了它的門牌。就翠雲樓眾所周知的生意而言,那確是一個叫張玉娥惱怒的門牌,不過就一座建築而言,卻不是什麼人故意捉弄翠雲樓的惡作劇,而是翠雲樓與恰巧能夠暗示這一生意的一號門牌的狹路相逢。所以,張玉娥雖然惱羞成怒,面對呆頭呆腦的雜役工人和宗四帶動起來的不懷好意的鬨堂大笑,卻不得不壓住怒火,紅著臉、拎著門牌,一聲不響地回到翠雲樓。和瘸子程的想法一樣,當她意識到翠雲樓根本不需要方便郵差的記號,就制止了準備把門牌釘回去的丈夫,揚起滾圓的胳膊,把門牌扔到了街口的垃圾堆裡。
可是,當她發現那個雜役工人始於翠雲樓的工作終於春生堂時,她又忍不住了,怒氣衝衝地走到雜役工人面前,大聲質問雜役工人,春生堂明明有一個東馬市街的門牌,憑什麼又給春生堂釘了一塊斜街的門牌。
“這是沒辦法的事呀!”雜役工人認認真真地說,“春生堂臨著東馬市街的是門,臨著斜街的也是門。官府的人說了,除了窗戶,是門就得釘門牌。難道我連門和窗戶都分不出來嗎?”
“是門就得釘門牌,是吧?”她把兩條滾圓的胳膊叉在胸前,嘲笑道,“廁所有門,你怎麼不給廁所釘門牌?”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呀!”雜役工人繼續認認真真地說,“官府的人說了,除了廁所,有門的地方就得有門牌,好讓大家夥兒一看就明白,有門牌的地方是人家,沒門牌的地方是廁所。”
當她懷疑雜役工人是個大智若愚而非真正忠於職守的傢伙時,她的周圍又響起了不懷好意的笑聲。不過,這回朝著翠雲樓沒有門牌的門首指指點點並帶頭笑起來的,卻是春生堂的主人張景軒。她又一次羞紅了臉,低下頭來拾級而上,走向翠雲樓門前的廊臺。妻子接連兩次自取其辱,宗懷信很不以為然,妻子紅著臉走進了翠雲樓,他卻若無其事地站在廊臺上。
“這有什麼好笑的。”宗懷信自作聰明地說,“人家也好,廁所也罷,其實都是尿尿的地方,一個尿在床上,一個尿在廁所裡。”
“說得好!”繼不懷好意的帶頭鬨笑,張景軒又不懷好意地說,“能在床上尿尿的,是男人可不是老婆。老婆是男人的私人廁所,翠雲樓是男人的公用廁所!”
宗懷信不高興了。
“這話說得太難聽!看透別說透嘛。”
張景軒也不高興了。
“這又何必呢?既然看透了,就應當說透嘛!”
張景軒原是一個四處漂泊的走方郎中,浪跡天涯的日子漫長而*。在他閱盡人間風情的眼晴裡,行醫賣藥和尋花問柳對一個居無定所的走方郎中來講,是不一或缺甚至是完全可以相容幷蓄的人生,救死扶傷和梳弄怨女是一樣的善行。沒在鎮上定居之前,他就這樣過日子,在病人和女人之間穿梭來往,猶如一頭不知疲倦的種豬。他後來不再漂泊,倒非他的精力日趨枯竭了,而是一個山西商人的鉅額饋贈使他一夜暴富。在黃河北岸一個縣城裡,一個山西商人得了一種怪病併為此痛不欲生,當地所有的名醫都大跌眼鏡之後,他的一紙偏方卻出人意料地治癒了山西商人的怪病。山西商人感激不盡,當即饋贈一筆令人瞠目的鉅款,讓他結束漂泊不定的日子,在縣城安居樂業。後來,他把自己安居樂業的地方選在了雍陽,是因為他看到了雍陽不可思議的繁榮和不可限量的前程。春生堂是雍陽鎮最早開業的一家藥鋪,前店後廠,他一邊經營草藥,一邊坐堂行醫。
與翠雲樓不同,春生堂開業之初就有面臨著兩個方向的鋪面,一個鋪面臨著東馬市街,另一個鋪面臨著斜街,與翠雲樓隔路相望,近在咫尺。正因為近在咫尺,每逢路靜人稀的時候,翠雲樓嫖客和*的俏罵聲就會十分清晰地傳入春生堂。每當這個時候,春生堂一個名叫張小旺的夥計就會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的事情,目光被翠雲樓二樓半遮半掩的窗戶裡的一團團粉肉所吸引。這是翠雲樓開業之初的情形。張景軒發現了這一情形,於是每到這個時候就會親自關掉臨著斜街的鋪面,阻隔翠雲樓的**,也阻隔年輕夥計越來越灼熱的目光。斜街重新變得熱鬧和喧囂,他才會開啟臨著斜街的鋪面。至於自己,張景軒則根本不擔心來自翠雲樓的**會分散了他的心思。初到雍陽,他就透過能說會道的姚秀珍,從黃土溝買了一個名叫劉淑芬的姑娘,一方面讓她給自己當小老婆,另一方面讓她在後院裡管一管動不動就偷懶耍滑的藥工。
初到春生堂,劉淑芬並沒有顯露出過人的姿色,過了一段養尊處優和梳妝粉飾的日子之後,就漸漸顯露出天生麗質的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