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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公瑾道:“就是小弟張公瑾呼兄。”叔寶聞言,上前見禮道:“小的正要來拜訪張兄。”公瑾請叔寶三人,來至廟中,各各見禮,現成酒席,大家坐下。叔寶取出雄信的書信,遞與公瑾,公瑾拆開觀看,內說叔寶根由,要他照顧之意。公瑾看罷,對叔寶道:“兄諸事放心,都在小弟身上。”當下略飲數杯,公瑾吩咐家將備三匹良馬,與叔寶三人騎了,六人上馬,回到村中,大排筵席,款待叔寶。及至酒罷,公瑾就同眾人上馬,進城來至中軍府,尉遲南、尉遲北、韓實忠、李公旦一齊迎入,見了叔寶三人,叩問來歷。公瑾道:“就是你們日常所說的山東秦叔寶。”四人聞言,忙請叔寶見禮,就問為何忽然到此。公瑾把單雄信的書信,與四人看了,尉遲兄弟只把雙眉緊鎖,長嘆一聲道:“元帥性子,十分執拗,凡有解到罪人,先打一百殺威棍,十人解進,九死一生。如今雄信兄不知道理,將叔寶兄託在你我身上,這事怎麼處?”
眾人聽說,個個面面相看,無計可施。李公旦道:“列位不必愁煩,小弟有個計在此:我想元帥生平最怕是牢瘟病,若罪人犯牢瘟病,就不打,恰好叔寶兄尊容面黃如金,何不裝做牢瘟病。”公瑾道:“此計甚善!”大家歡喜。尉遲南設席款待,歡呼暢飲,直至更深方散。
次日天明,同到帥府前伺候。少刻轅門內鼓打三通,放了三個大炮,吆吆喝喝,帥府開門。張公瑾自同旗牌班白顯道歸班。左領軍韓實忠、李公旦,中軍官尉遲南、尉遲北,隨右統制班一齊上堂參見。隨後又有轅門官、聽事官、傳宣諸將,同五營、四哨、副將、牙將,上堂打躬。惟有史大奈不曾投職,在轅門外伺候。金甲、童環將一扇板門抬著叔寶,等候投文。
那羅元帥坐在堂上,兩旁明盔亮甲,密佈刀槍,十分嚴整。眾官參見後,有張公瑾上前跪稟道:“小將奉令,在順義村監守擂臺,一百日完滿,史大奈並無敵手,特來繳令。”站過一邊。羅公就叫史大奈進來。史大奈走到丹墀下,跪下磕頭,羅公令他授右領軍之職。史大奈磕頭稱謝,歸班站立。然後聽事官唱:“投文進來。”金甲,童環火速上前,捧著文書,走到儀門內,遠遠跪下。旗牌官接了文節,當堂拆開,送將上來。羅公看罷,叫他把秦瓊帶上來。金甲跪下稟道:“犯人秦瓊,在路不服水土,犯了牢瘟病,不能前進。如今抬在轅門,候大老爺發落。”
羅公從來怕的是牢瘟病,今見稟說,又恐他裝假,遂叫抬進來親驗。金甲、童環就把叔寶抬進。羅公遠遠望去,見他的面色焦黃,烏珠定著,認真是牢瘟病。就把頭點一點,將犯人發落去調養刑房,發回文書。兩旁一聲答應,金甲、童環叩謝出來。
羅公退堂放炮,吹打封門。那張公瑾與眾人,都到外面來見叔寶,恭喜相邀,同到尉遲南家中,擺酒慶賀,不在話下。
彼時羅公退堂,見公子羅成來接,這羅成年方十四歲,生得眉清同秀,齒白唇紅,面如糰粉,智勇雙全,隋朝排他第七條好漢,羅公就問道:“你母親在那裡?”羅成道:“母親不知為什麼早上起來,愁容滿面,只在房內啼哭。”羅公見說,吃了一驚,忙到房裡,只見夫人眼淚汪汪,坐在一邊。羅公就問:“夫人為何啼哭?”秦夫人道:“每日思念先兄,為國捐軀,盡忠戰死,撇下寡婦孤兒,不知逃往何方,存亡未卜。不想昨夜夢見先兄,對我說:‘侄兒有難,在你標下,須念骨肉之情,好生看顧。’妾身醒來,想起傷心,故此啼哭。”羅公道:“令侄是叫何名字?”夫人道:“但曉得他乳名叫太平郎。”羅公心中一想,對夫人道:“方才早堂,山西潞州解來一名軍犯,名喚秦瓊,與夫人同姓。令兄託夢,莫非應在此人身上?”
夫人著驚道:“不好了!若是我侄兒,這一百殺威棍,如何當得起!”羅公道:“那殺威棍卻不曾打,因他犯了牢瘟病,所以下官從輕發落了。”夫人道:“如此還好,但不知這姓秦的軍犯,是那裡人氏?”羅公道:“下官倒不曾問得。”夫人流涕道:“老爺,妾身怎得能夠親見那人,盤問家下根由。倘是我侄兒,也不枉了我先兄一番託夢。”羅公道:“這也不難,如今後堂掛下簾子,差人去喚這軍犯,到後堂複審。那時下官細細將他盤問,夫人在簾內聽見,是與不是,就知明白了。”夫人聞言歡喜,命丫環掛下簾兒,夫人出來坐下。羅公取令箭一枝,與家將羅春,吩咐帶山西潞州解來的軍犯秦瓊,後堂複審。羅春按了令箭,來到大堂,交與旗牌官曹彥賓,傳說元帥令箭,即將秦瓊帶到後堂複審。曹彥賓接過令箭,忙到尉遲南家裡來。
此時眾人正在吃酒,忽見曹彥賓拿令箭入來,說:“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