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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房邊跑去。
張雙將自己帶的洋鐵桶揚手甩進水泥罐子的一個洞口,緊跟朱七上了平房。
就在朱七他們跳出院牆的剎那,轟的一聲巨響,西牆邊的一個巨大管子狀建築轟然倒塌,煙塵滾滾四散。
朱七三個人捂著耳朵一路狂奔,眨眼消失在濃煙深處。又一陣火光在水電站的大院裡爆裂開來,沖天的濃煙翻滾著撲向四周的建築。火舌舔著天邊與火光同樣顏色的雲朵,猶如大片夕陽映照中的火燒雲。大馬褂甩著冒出火星的褂子一路狂笑,玻璃花、張雙、木匠、石頭聳著肩膀跟在後面,火光將他們照得像是一團剛剛點燃的木炭。朱七跳出來:“別亂跑,在這邊!”大馬褂扭著秧歌步往朱七這邊跑,玻璃花猛然站住了:“我的鞋墊!”反身往後跑。朱七大喊:“別回去,危險!”玻璃花已經鑽進了火光與濃煙裡。朱七的心驀地涼了……大馬褂他們剛鑽進河邊的葦子,水電站裡又炸開了一聲巨響。朱七看見,舉著一雙鞋墊的玻璃花像是被扔向天邊的一個雪球,無聲地在半空中碎了,那隻握著鞋墊的手扭曲著鑽進了紅色的天。彭福迎著這聲巨響從葦子裡面站了出來,煙塵與火光在他的身上交替出現,看上去像是一個怪獸。
“七哥,痛快啊!”大馬褂踉蹌著撲到朱七的身上,喊完這一嗓子,竟然像個娘們似的哭了。
“咱們的人都到齊了?”朱七推開鼻涕一樣軟的大馬褂,來回掃著眾人。
“全齊了。”彭福將叼在嘴裡的刀子一把一把地往腰上別。
“老張,你的那個炸藥包什麼時候炸?”朱七的表情硬得像木雕。
“等咱們離開,它自然就炸了。”張雙胸有成竹地回了一句,轉身就走。
十分鐘後,早已坐在馬車上的朱七聽到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水電站最後的那個水泥罐子在身後四分五裂。
馬車得得地走。暖風吹拂著幾個人依然興奮著的臉。
朱七回過頭,靜靜地注視著漸漸遠去的火光,腦海裡全是玻璃花握著鞋墊飄在半空中的影子。
第七章 大戰前夕(1)
巍峨的嶗山西北麓荊條澗,衛澄海這支游擊隊的全體人馬隱藏在一條狹長的山坳裡,等候鬼子的到來。
朱七歪躺在曬得如同關公的衛澄海身邊,聽大馬褂在一旁捏著嗓子一板一眼地唱戲。
山坳裡的游擊隊員們身體緊貼著野草和石頭,盯緊山下一條寬窄錯落的小溪,一動不動。
朱七點了兩根癟成紙條的哈德門煙,遞給衛澄海一根,悶悶地問:“鬼子咋還不來呢?”
衛澄海冷眼看著山澗裡潺潺流淌的小溪,將指甲裡的灰塵衝下面一彈:“快了,這是他們去輪渡的必經之路。”
頭頂上的日頭越來越強烈地撒播著光芒,照在身上像是著了火。
朱七回到嶗山已經一個多月了,在這之前他一直沒有時間跟衛澄海好好聊聊。剛回來那陣,衛澄海整天帶著隊伍下山,不是在海上攔截鬼子的運輸船就是去山東頭一帶伏擊鬼子兵。朱七聽左延彪說,去年五月,紀三兒派人帶來訊息說,裕泰船行的“宏興號”輪船將從青島開出,船上載著一大批軍用物資。衛澄海當即帶人去了青島,伺機從碼頭混上了船,在徐家麥島的海面上,將押運貨物的二鬼子解除了武裝。本來想把船開到嶗山,不想中途遭遇了鬼子的巡邏艇,衛澄海只好將船開到了文登張家埠港。那邊是國統區。衛澄海將船上的貨物卸下來,裝了一大船糧食回了嶗山。後來,鬼子加強了海上巡邏,衛澄海去海上的機會就少了。朱七剛回來那陣,衛澄海有些鬱悶,簡單跟朱七和彭福聊了幾句就帶著他們組成一個小分隊去了滄口營子大院,那裡駐紮著漢奸教導隊的一個連。一行十幾個人沒費多大勁就給他來了個一鍋端,趁著夜色帶回來三十多條大槍和一批彈藥。昨天,衛澄海正召集大家商量要摸到青島炸鬼子營房,突然接到了鬼子要經過這裡的訊息。
朱七掃一眼還在哼唧的大馬褂,一口煙噴了過去:“你不會唱點兒別的?這麼唱下去,不怕把你的褲襠頂破?”大馬褂翻個白眼,怏怏地擦了一下鼻子:“我有那麼硬的###?”衛澄海在一旁笑了:“你沒有,梁大鴨子有。”朱七翻了個身子:“老大,梁大鴨子是怎麼死的,說來我聽。”衛澄海指了指仰面躺在一塊石頭後面的左延彪:“你問他去,他知道。”朱七從煙盒裡掂出一根菸,貓著腰湊到了左延彪的身邊:“大牙,跟哥們兒說說,你是怎麼把梁大鴨子給弄死的?我聽說很好玩兒。”
左延彪將橫在懷裡的槍丟到一邊,伸嘴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