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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幫助,三班居然拿到三等獎。歡送走了教官迎接來了各科老師。時間雖然是不能夠退回的,但卻能夠補回。第一個雙休日各科練習卷共有十來份,要彌補軍訓浪費掉的時間。回家時雨翔又乘錯了車,到了家天都暗了,林父林母正四處打電話找人,林母偉大到牌都沒去打,守候著兒子回家,見到了兒子後懸念破除,解不了手饞解眼饞,跑出去看人搓麻將。雨翔正在填那些試卷,林父進門問讀書情況,雨翔嫌煩,兩個人大吵一架,互不搭理。雨翔冷靜後醒悟過來,這樣一吵豈不斷了財路,便去重修舊好,但林父餘怒未息,兩個人差點又吵起來。吃飯時雨翔看見放在碗櫃角落裡的醬菜,心腸一下軟了,給父親挾了一塊肉,兩人終於言歸於好。第二天早上就要出發,林父一路送雨翔到車站,在外面等到車子啟動,雨翔見滿臉滄桑的父親推著一輛破車,心裡一下子難受起來。林父的願望是要雨翔考取重點大學,雨翔這一刻心變得特別堅定,一定要考取清華,這堅定的決心經過公共汽車一路的顛簸,到了市南三中已經所剩無幾。
寢室裡剩謝景淵一人,仍在看書,雨翔問:“你這麼早來?”
“我沒有回去。”
“幹嘛不回去?”
“為了省錢。”
雨翔不能再問下去,換個話題:“那,你的作業做好了嗎?”
“好了!”謝景淵邊答邊把卷子抽出來:“我要問你一個數學題目。”
雨翔為掩心虛,放大聲音道:“儘管來問。”謝景淵把卷子遞過去,雨翔佯裝看這個題目,眼裡根本沒這題目的影子,只在計劃怎麼敷衍過去。計劃好了驚訝道:“咦,這麼怪的題目,要涉及到許多知識,它說……”雨翔把條件念一遍,只等謝景淵開竅說懂了,然後自己再補上一句“我也是這麼想的”。但謝景淵的竅彷彿保險櫃的門,一時半會兒開不了,急得雨翔沒話說。
沉默後,謝景淵說:“是不是裡面涉及到了——到了我們沒有教過的內容?”
雨翔準備用來撤退的話被謝景淵搶先一步說掉了,只好對這個問題進行人身攻擊:“不會的。對了,肯定是出錯了,漏掉一個條件!”
謝景淵點頭道:“那,我想大概也是了。”雨翔慶幸逃過一劫,不敢再靠近謝景淵,謝景淵不顧雨翔人在哪裡,問:“我還有一個問題。”雨翔聽著這話一字一字出來,只恨自己不能把話塞回謝景淵的嘴,好比眼巴巴看見十米外一隻酒杯墜下來跌碎。這時門“轟”一下開了,錢榮正拎著包進來。雨翔找到個替死鬼,忙說:“謝景淵,你問錢榮。”錢榮搖頭說:“我怎麼行呢?對了,雨翔,你卷子做完了吧。”雨翔說:“還有幾個空著……”“沒關係,讓我抄抄!”雨翔把自己的卷子遞給錢榮,問:“你是原來——哪個中學的。”
錢榮擺開抄的架勢道:“一個私立中學,哈,這樣子的試卷也要我來做。”
雨翔小心地問:“這試卷怎麼了?”
錢榮不屑道:“我至少讀過一萬本書,我去做這種試卷太浪費我的才氣。”
雨翔心裡一別,想這種自負是自己初中時曾有的,後來無意間也磨平了。自負這種性格就彷彿一根長了一截的筷子,雖然看上去很有高人一等與眾不同感,但苦於和其他筷子配不起來,最終只能被磨得和其他筷子一樣高,否則就會慘遭摒棄。錢榮這根長筷子是金的,要磨磨不掉,扔掉嫌可惜,保留至今。
錢榮抄著歷史試卷道:“你看這卷子,說得多淺,一點也不新鮮,聽說過美國的‘一無所知黨’美國從前一個黨派,被人捉去一律一問三不知,故稱“一無所知黨”。嗎?沒聽說過吧?聽說過‘頑固黨’嗎?歷史書上介紹慈禧卻不說‘頑固黨’,編的人水平還沒我高呢。”
雨翔被他的話觸動了什麼,開了櫃子翻半天翻出一本書,揚揚,問:“你看過這本書嗎?《俏皮話》,吳趼人的。”
錢榮作出嗜書如命狀,撲過去道:“噢!吳趼人的書,我見到過!我爸好像和他有來往。”
雨翔臉色大變,問:“你爸是幹什麼的?”
錢榮就在等這話,道:“我爸是東榮諮詢公司的經理,和很多作家有來往!”
雨翔問:“東——榮是什麼?”
錢榮頓時氣焰短掉大半,道:“是一個諮詢公司啊,你沒聽說過?什麼見識。書拿來看看!”說完自己動手奪過書,一看封面“吳趼人”上面有個“清”字,大吃一驚,忙去補救那句話:“怎麼又有一個吳趼人,我爸也認識一個,上海的作家,好像是作協裡的,他可是寫小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