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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主道:“保管你夠時間!”嘴邊一笑,邊開邊唱。
餘雄一開始端坐在中央,突然頭往宋世平肩上一靠,宋世平當餘雄死了,不住捏餘雄的皮,餘雄嘴巴動幾下,證明自己還活力猶存。宋世平拍幾下雨翔輕聲說:“你聽他嘴巴動了像在說什麼,聽聽!”
於是雨翔把耳朵貼在餘雄嘴邊,只聽餘雄動嘴不出聲,宋世平再拍他幾下,雨翔終於聽出個大概,說:“他在說什麼‘小爺’還是‘小野’。”這時車子經過一塊磚頭,猛跳一下,餘雄睜開眼說:“快到市南三中啦?”這個問題雨翔和宋世平無一能回答。餘雄又推開宋世平的手說:“天太熱了,大家分開點。”
宋世平給餘雄一個神秘的笑。問:“小野是誰?”
餘雄一聽,嘴巴本想張大,再問宋世平怎麼知道,一想還是不說好,嘴唇顫一下,反問:“小野是誰?”
宋世平以為聽錯,擺擺手說算了。
三輪摩托停下來,車主下車道:“市南三中。”雨翔跳出車吃了一大驚,想明明出來時是向西走的,而這輛三輪車的停姿也是車頭向西。
車主伸出兩個指頭晃一晃,說:“二十塊。”
宋世平怒目道:“這麼點路程……”
車主想既然生米已經不僅煮成了熟飯,而且已煮成了粥,砍幾刀不成問題,理直氣壯道:“你看我跑了這麼多路,油錢就花掉多少?”
雨翔接話道:“這是你自願多跑的路。”
車主當市重點學生好騙,頭仰向天說:“你們又沒叫我怎麼走,這麼晚了,你們哪裡還攔得到車?虧得有我,別說了,爽氣點,二十塊摸出來。”
餘雄道:“你——再說一遍。”
車主道:“有什麼好講, 快交二十塊啊, 想賴掉?乘不起就別乘, 自己跑回來。”
韓寒五年文集
三重門10(5)
餘雄掏掏耳朵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你幹什麼?”
餘雄瞪車伕一眼,左臂一揮,一拳橫掃在載客的鐵皮廂上,“咣”一聲,四個凹印,然後把指關節弄得咔咔作響,笑一聲說:“你——再說一遍。”
車主嚇一跳,想自己的身體沒有鐵皮硬,今天倒黴,碰上一個更黑的,但又不願馬上放棄讓自己臉丟光,像一個人從十層樓掉下來,自知生還無望,最後要擺幾個動作,使自己不至於死得太難看。車主的語氣馬上像麵條放在沸水裡:“這,你幹什麼要打壞我的車,價錢大家好商量。”
餘雄向前一步,一字一頓道:“你——再說一遍!”
車主大恐,生怕車上會有八個凹印,把前一句話也刪掉了,再加個稱謂,道:“小兄弟,價錢大家好商量。”
餘雄在口袋裡掏半天,掏出一枚一元錢的硬幣,兩隻手指捏著在車主眼前晃一圈,扔在他的手裡,對雨翔和宋世平說:“走。”雨翔腦海裡竟有梁梓君的影像掠過,呆滯幾秒後跟餘雄進了市南三中的大門,宋世平誇:“好你個餘雄,你沒醉啊,我真是崇拜死你了。你手不痛?”
餘雄揉揉他的左手,說:“廢話,當然痛。”
宋世平說:“你剛才那幾句話就殺了那老禿驢的威風,你不像是混飯吃的。”
餘雄微微一笑,把自己扮得像神仙中人,說:“哼,我當年……”
宋世平想聽“當年”怎樣,不料下面沒有內容了。雨翔告訴宋世平:“別問了,當年他肯定是老大。”
市南三中的夜十分恐怖,風吹過後不僅草動,樹木都跟著搖曳,地上千奇百怪的樹影森然欲搏人。但恐怖無法驅散內外的熱氣,雨翔不禁抱怨:“今天熱成這樣,怎麼睡呢!”
宋世平要回答,突然身體一抖,手指向前方說:“看,人影!”
餘雄林雨翔循指望去,果然五個黑影在向體育室潛伏,手裡都拽著一個長條。餘雄一驚,飛奔過去,五個“夜行軍”察覺到了,停下腳步看半天,笑著說:“你扮鬼啊,高一新生怎麼都跑到外面嚇人。喂,朋友,熱成這個樣子你也去寢室,腦子燒壞啦?跟阿拉體育室裡擠一擠,那裡有空調。”
餘雄擺擺手退後說:“謝了,我們再說吧。”
宋世平要睡體育室裡,餘雄道:“你熱昏了,三中的校規多嚴你知道嗎?你想處分?忍一忍,走。”
宋世平依戀不捨地向體育室門口望幾眼,一個影子正在爬門。雨翔忍住心中俗念,跟餘雄一起走向寢室。
到了寢室門口,十幾個人正帶著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