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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船能坐十來個人。同學們被分批源源不斷地運往對岸。
傻子拎著包,正好安排同小寶一船,同船的還有幾個城裡來的女同學。
船本來不穩,加上幾個城裡來的小姑娘屁股不安分,嘰嘰喳喳東挪西挪,到了河中心,幾個女孩更加興奮,其中一個甚至站了起來,可又站不穩,左右搖晃。這一晃非同凡響,船兒嘩啦一下兜底翻身,十來個人一起墜入河中。
傻子和船伕會水性,不一會兒到了岸上。岸上的同學和老師驚呼救命,校長連衣服也來不及脫就跳入了河中。
這時,一道身影掠過,疾速向河中心遊去。
有人看清了,那是傻子。
傻子在水中游著拖著把幾個女同學一個個拉到了岸邊,自己已是精疲力竭。
河裡還有人在撲騰,是小寶,原來他還不會游泳。
小寶在水裡手腳並用狗爬貓跳豬拱魚躍無所不使,均無成效。人們把目光轉向在一旁喘粗氣的傻子。
傻子感覺到了,便又跳入了冰涼的河中,使盡全力將小寶推向岸邊。旁邊受了驚嚇的同學仍舊緊張得像即將下鍋的活對蝦般驚恐不安,傻子以為河中還有人,便又“嗵”地一個猛子扎入了柳月河中。
傻子搜尋了一遍,沒找到人。他上來換了一口氣,又潛入了河底。可這一次,傻子再也沒能浮出水面。
人們叫著傻子的名字……
又一年的春天,又在柳月河畔,幾百個學生佇立在傻子的墓前。小寶哭著在墓上放上了一隻嶄新的足球。
墓旁,柳月河在靜靜地流淌。
柳月河彎彎,淌入了碧綠的田野,延伸向遙遠的天邊,更延伸在孩子們的心間……
創作談:
早就想寫一篇校園生活的小說,但城市學生裡“情竇初開”的故事已被翻來覆去幾乎寫爛,明知自己競爭不過別人,再寫下來也覺得自己愚昧,索性飛離城市,寫點農村小學的故事。小說的內容十分簡單,但當初為了找題材而絞盡腦汁,直至看過一家報紙上有關於人落水無人去救終而溺死的報道後才靈感忽至,再借鑑了幾何學中的“反證法”。為了使文章不讓人產生膚淺得可怕的感覺,命令主人公死了一回,讓一死來喚醒文中同學老師們的良知,最後才斷斷續續組裝成這篇文章。
小說中的主要事件是虛構的,但許多細節都是點點滴滴從生活中積累而來。諸如“勇闖女廁所”便是我在小學時親身體驗的,在“好友”的“理解和支援”下,那天我為了打一個小小的賭的勝利而斗膽殺入“禁區”。結果十分榮幸與教導處主任在門口熱烈相擁,被叫進辦公室教育了半天。這件事是我在小學裡最後悔的一件事,所以自然地融入了小說中,我便是這一細節的原型。我個人認為從生活中積累素材是十分重要的,你縱使有再好的文筆在小說中也只能用來修飾事例,而一旦脫離了生活就彷彿是上了岸的魚,只能“空遊”而“無所依”了。以前眾多稿件的有去無回或者原封不動安然無恙而歸,也使我學會了虛構要掌握一個“度”,一旦越軌便會使人頓生七拼八湊之感,因為我們畢竟不是儒勒·凡爾納。
韓寒五年文集
一起沉默(1)
磊子是我以前十分要好的朋友。所謂的要好,就是你要我的好東西我要你的好東西。我覺得這不是酒肉朋友的象徵,否則一旦成了好朋友就彷彿踏入空門,不準喝酒吃肉。磊子長得很有人樣,但他覺得自己跟人已經沒有什麼好交流的,每日抱著電腦上網。那時剛有一些搜尋引擎,上網的人也不多,檢索出的成人網站很少。磊子一旦登入就會招呼全寢室的人觀賞,這是磊子惟一跟大夥說話的時候。磊子一召喚,包括我在內的一幫子人立即會扔掉什麼周作人、曹聚仁的研究工作,把電腦圍得密不透風。此時,磊子就會大叫:“散開啦,CPU溫度太高了。”於是我們知道磊子要下網打遊戲了。我們稱那壯觀的景象叫“英雄本色”,說明英雄本來就是好色的。而每當好久不見那種圖片時,我們會強烈要求磊子交出膝上型電腦。
其餘時間磊子不和人說話,除了我。我是個十分平庸的人,但磊子非常信任我。不過話說回來,這世上不值得信任的多是傑出的人。在通常情況下,三個男人會談足球,兩個男人會談女人,而一個男人只能談政治。我和磊子就屬於這樣的人。磊子說他不想談戀愛了,因為他曾受過傷。其受傷的過程是這樣的:磊子本來和一個女孩極為要好——那“要好”不是上文的“要好”——那女孩屬黑道人物,但磊子經過努力使其痛改前非並好